第二百四十一章[第1页/共2页]
“玄翁,王元宾这句话,就是‘朝廷亦共享战役之福’这句!委实分量不轻!”当晚,高拱一到吏部直房,张四维、魏学曾就跟在身掉队来了,魏学曾拿着王元宾的奏本,指末了尾道,“一个下野的阁揆,人虽未死,却阴魂不散,搅得朝廷不得安宁!他不消停,朝廷竟不得享战役,令人扼腕三叹!”他把奏本往高拱书案上一丢,“他竟然还想东山复兴,以压民气,真是可爱!”
高拱满脸痛苦地摇了点头,道:“不要因枝节事扰了大局!”
高拱从殷世儋的神情中判定出,王元宾此疏未关涉张居正,也就松了口气,道:“那就说说吧。”
张四维一看,只见上写着: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魏学曾道,“不上紧防风,终遭其摧折也未可知。”
殷世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待高拱说完,持续读道:“比徐中间去官回籍,因在京店铺很有厚利,将徐堂、徐信等仍留在京,照前营利,不可收止。又借此百计表里钻剌办理,企图起用,来往探报动静,并将客籍上控之人劝止,不得诉奏。有顾绍、沈元亨送达各衙门揭帖为证。”
“元翁,此事吏部会如何区处?”殷世儋忍不住问。
“历下,需躲避吗?”张居正问。
“吏部题覆,不是还要内阁拟旨吗?”高拱显得极不耐烦,“时下不必再破钞工夫在这件事上。”
魏学曾接过扫了一眼,道:“玄翁,徐的事只字不提?王元宾奏本里要求皇上戒谕徐老,也躲避掉?”
殷世儋颇感骇怪,又见张居正神采异乎平常,更加利诱不解了。
张四维曾暗中帮助徐璠开店铺,说不定王元宾疏中所说徐忠等人领徐琨本银一万八千两,就是他给的。是以此时他也有些心虚,生恐高拱决计彻查,忙道:“玄翁,确庵,徐老久历内阁,两朝元老,皇上刻薄,岂肯不终笃旧之仁?何况,徐老弟子故旧遍朝野,牵一发而动满身,胶葛这件事,必滋扰大局,得不偿失。”
“惟贯,不说了!”高拱扬手道,“此事我已考虑很久,只究孙克弘钻求升官一事,它事就不触及了,不了了之吧!”说着展纸提笔,写了一段话,推给张四维,“照此题覆吧!”
“历下为何停下来?”高拱催促道,“不必细读了,把结论说说就是了。”
“顾绍挑衅是非,不敷为凭!”高拱烦躁地一扬手道。
高拱叹口气道:“王元宾有‘臣窃为阶惑之’之语,我也为徐老惑之,不知他何故如此。”
“拟‘吏部晓得’就完了!”高拱一扬手说,“议别的。”
“这就是投献,损国度,利富豪,大干律条!”高拱俄然一拍书案,大声道。
殷世儋翻看了半晌,道:“接下来就是顾绍被骗颜料银,来京上控,徐家差人堵截劝止;孙伍路遇孙克弘,孙克弘拜托谋盐运使缺等情,及人证物证。奏疏最后说:‘为照湖广汉阳知府孙克弘,例属故违,法当参究。伏祈圣明敕下吏部,将孙克弘特赐罢斥。再照原任大学士徐阶,旧事忠其与否,皆皇上所照鉴。独思皇上笃怀旧臣,放归田里,亦可谓优厚而无负于阶矣!为阶者,当阖门自惧,温馨自养可也。夫何自废退以来,大治财产,黩货无厌,越数千里开店铺于京师,纵其子揽侵起解赋税,财贿埒即是内帑,势焰燻灼于天下。村夫顾绍等讦奏,尚不知省,复令孙伍等故违明旨,潜往京师,强阻词奏,密查动静,各处办理,广延名誉。迹其行事,亦何其无大抵也!苟迷而不返,自生厉端,是使皇上不得终其笃旧之仁,而奉法之吏必任矣!臣窃为阶惑之。再乞皇上敕旨戒谕,天语严峻,俾令省图,温馨山林,灭迹朝市,以终余年。庶君恩臣度,可保终始,而朝廷亦共享战役之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