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奏对[第2页/共2页]

她晓得，她说的每一个字，李太后都不信。

不过，从目下的景象看，太后娘娘的那颗心，怕是又吊了起来。

周皇后温馨地看了她半晌，复又转首望向别处。

瑟然且微凉的一声，乍起即落。

只要三位小公主。

几个穿石绿袍子的小寺人，正自主在廊下，拿苕帚扫着阶前雨水，帚尖上粘了颀长的紫色花瓣，也不知是甚么花落下的。

真是奇了怪了。

好花好景的日子，这便畴昔了么？

萧瑟、冷寂、清寒，再今后，是万物肃杀的隆冬，百草不生，便烧着炭盆，也能冷到骨头里去。

只是，陛下半夜劳累，思虑又重，故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了，描述亦清癯，且身量又比东平郡王高，不管站还是坐，皆予人一种清隽之感。

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未曾御见奏对了，平素偶尔觐见陛下，亦是站着说上两句话就退下，何尝有过赐座这等功德？

喃喃自语了一句，她举盏饮茶。

另有她本身。

周皇后回过神，转头看向她，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安乐：“还要请母后包涵，这事情的首尾，媳妇仍旧是不知的。陛下只交代了这一句。”

天然的，这个想头，也不过在贰内心过一遭便罢。

她此番提早回宫，摸索朝堂还在其次，最紧急的，还是安抚李太后。

周皇后的手脚一片冰冷。

他敛首坐着，尽量不去挪解缆形，即便腰酸腿麻，浑身高低都不得劲，亦不敢换个姿式。

这处行宫依山而建，了望去，绛色与黄色的宫灯间次错落，沿山势起伏，有若月光下的湖面，沉寂而又灿烂。

周皇后恍忽了一下。

念及此，东平郡王圆胖的脸上，顿时亮堂了几分，腰杆儿也跟着挺直了。

但是，她也只能说到这里了，再多的，需得由建昭帝亲身交代。

周皇后亦不再言声，收起帕子，将视野转向窗外。

空旷而阴沉的大殿，沙哑的音线，风声、雨声，交叉出一段恍惚的话语。

或许，这便是所谓“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吧，起码在东平郡王看来，精擅香道，总比爱打家具要风雅很多，但是，传到外头去的，却只要后者。

如果昨晚那场大火当真伤及陛下龙体，那么，将来又会如何？

这也难怪。

茶水犹温，蒸腾出几缕烟气，她的眉眼隐于其间，忽隐忽现。

李太后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