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小五[第1页/共2页]

“这也是你家阿谁小五子算出来的？”很久后，建昭帝终是开了口，语中含了几分玩味。

东平郡王想着，忍不住将脑门儿向上抬了抬，缓慢地觑了建昭帝一眼。

固然他有点口渴。

东平郡王等了半晌，胳膊都举酸了，亦未曾得来建昭帝半个字。

建昭帝“唔”了一声，未置可否，话风一转，淡笑道：“提及来，你家阿谁小子，倒也风趣。”

好久后，他低笑了一声。

语毕，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他的衣袖：“背下这些话来，也挺不轻易的。”

一面说着，他一面便又掏袖笼，未几时，便取出个小本儿来，也就巴掌大小，厚厚的一叠白棉纸，拿线缝着，粗粗看去，上头倒有很多笔迹。

侯敬贤内心冒出个大不敬的动机来，又把脑袋垂了下去，不敢再多看。

他拖长声音，偷偷往纸上瞄了两眼，复又续道：“……此卦上震下坎，解也，正所谓化险为夷、危中求安。他又让微臣转告陛下，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厚积薄发，无往而倒霉。动而不括，则必有所得。”

东平郡王眸子子骨碌碌乱转，脸上的汗越擦越多，头都不敢抬，只敢瞧着座下乌黑的羊毛毡，谨慎翼翼隧道：“小儿……阿谁恶劣，当不得陛下金口玉言。要依微臣看，这还是陛下洪福齐天，得着诸神佛保佑，有惊而无险。”

建昭帝明显并不感觉他的皇侄儿有多么好笑。

“起来罢。”他道。

郡王爷这模样，怪风趣的。

“阿谁……今儿上晌微臣回京向太后娘娘禀报的时候，犬子在宫外头专门等着微臣，与微臣说了几句话，他说，昨夜他忽有所感，披衣起床卜得一卦，此卦……”

银底仙云五爪龙座烛台上，燃着儿臂粗的牛油烛，敞亮的光焰投射而来，将他眼底的那一丝冷意，照得清楚。

说着他就往袖子里掏摸，看模样是要把字条拿出来。

他张了张口，欲要否定。

但是，再一转念，他又闭紧了嘴。

念完了，又悄悄把字条塞了归去。

凉飒飒的语气，似是嘉许，入耳却又含混，仿若隔了一层甚么。

仍旧是微凉的声线，却因有了“皇叔”二字，反倒予人靠近之感。

话音落地，东平郡王的胖脸上，立时闪过一抹惶恐。

一面说话，一面偷眼打量建昭帝的面色，见对方殊无恼意，他放下心来，壮着胆量又打了个哈哈道：“那甚么，微臣痴顽，怕说不好，只能先写下来，再照着念一回。陛下恕罪，微臣不该夹带来着……”

东平郡王忙谢恩，复又坐直了身子，后背的衣裳已经半湿了。

他拿袖子向脸上抹了一把，再不敢多话，只老诚恳实隧道：“臣明白了。今后臣必然把甚么都奉告陛下。”

“哦？”建昭帝挑了挑眉，信手将玉玦置于案上，复又以食指指腹摩挲着御案光滑的案角，并不往下说。

建昭帝拿眼角余光向他身上扫了扫，冷酷的脸上，浮起一个模糊的笑意：“劳烦你，说了这很多。”

“谢陛下。”东平郡王忙伏地谢恩。

东平郡王扶在膝上的手动了动，喉头也用力吞咽了几下，到底未曾去捧面前小几上的茶盏。

照着念完了，他便又悄悄去瞧建昭帝，见对方仿佛并没发明本身的小行动，他不由暗自松口气，谨慎地将字条儿拿近点，借伏地之机，持续照本宣科地念叨：

东平郡王等了一会，见他不语，遂咳嗽一声，假作展袖，悄悄从袖笼里摸出张字条儿来，一面虚着眼睛瞧着，一面说道：

建昭帝恍若未觉，换了个坐姿，不再看向窗外，而是入迷地盯着侧畔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