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2页/共4页]
“何公与这些小人生甚么气?”卢继道,“没得气坏了身材让阿圆担忧。”
何秀才点头:“阿圆年幼不知短长,怎能因行姑息木的老父迟误毕生大事?世道于女子本就艰巨,她一无兄弟姊妹帮衬,二无夫君依托,将来如何安身立命?我纵是死了,也不得放心。”
“阿爹这几日内心不舒坦,阿叔陪阿爹好好喝几杯。”何栖垂眸低笑,又回身出来整治下酒吃食。
何秀才怒道:“前面陈大可爱得很,竟要与他家三郎求娶阿圆,他家三郎一个恶棍闲汉,成日偷鸡摸狗,打赌喝酒。”何秀才一想起陈三郎的描述,气得两手颤栗,恨声道,“来岁铺子不租赁与他们家。”
“何公这是为了甚么活力?”卢继见他眼下模糊怒意,出声扣问。
沈大郎听后勃然大怒,哪肯应下这等没事理的前提。心知赖家偶然婚事,这才乱撮要求,令贰心生退意。
他是雷厉流行之人,婚姻结的两姓之好,既一方偶然,何必强求。只道两家婚事乃沈父活着所约,未曾互换过庚帖,先前所换信物也已丢失,显是两家无缘,婚约之事就此作罢,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卢继一拈鼠须,揖礼阿谀:“何公是读书人,方有高见,平常百姓常日只为银钱所忧,哪管明不明理。”转脸看了眼一旁的何栖,又道,“且非论读书之事,沈二郎半大小子一个,一衣一食,一鞋一袜俱不能少。常言道:长嫂如母,二郎说不得要由长嫂筹划。”
“哦。”卢继笑,“倒也是庄轶事。桃溪有家富户,姓牛,家财百万,牛家二郎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后辈,常日只领着一众豪奴打手东游西逛、招猫逗狗。这日见到一个卖花女,生得非常秀美,牛二郎此人不大坏,倒是个轻飘荡子,他见卖花女美丽,就出言调笑了两句。卖花女惊吓之下,大声呼救,恰逢沈大郎颠末,打抱不平,遂脱手把此中一个仗势豪奴打个半死。这官司打到了县令跟前,本是一清二楚之事,谁知那卖花女后见牛家繁华,生起攀附之心,倒反咬了一口。沈大郎惊怒之下,失了言语,倒是牛二郎吃了一惊以后哈哈大笑,他官也不告了,交代事情颠末,自认了罚。季明府见这一干无事生非之人就来气,罚了牛家的银两,又斥责了卖花女,对沈大郎倒起了爱才之心,要他来做了个都头,领管着县中治安之事。”
“这倒怪不得沈大郎。”何老秀才微微感喟,一时心机百转。卢继所说他自是信赖,沈大郎既有品性又有担负,的确是好男儿,转而又感觉他丧父丧母,又是一个差役。
倒是何栖用手掩嘴轻笑了一下。
何老秀才又拧起眉头:“这又是为何?”
“阿圆亦是为何公着想。”卢继道,“女儿一旦嫁人,便是别姓人家,又有多少婆家甘心儿媳为娘家过量操心劳力?回趟娘家也得家婆夫君点头答允,半点不由己身,阿圆也是是以不肯抛父嫁人。何公眼下安康,他日如有个万一呢?身边起居无人顾问,连递个动静都难,让阿圆如何放心。”
卢继摸摸鼠须,沉呤半晌:“何公如果信得过卢某,不如卢某来保一桩媒。”
“哈哈,是是是。”卢继忙收转意神,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沈大郎就是桃溪本地人士,现年也不过十九岁,很有几分侠气,交游广漠,重情重诺,言出必行,当得起一诺令媛四字。两家若成事,他自会奉侍何公,以他重诺的脾气,何公身前身后两事无忧,这为其一;其二,他技艺了得,又做了县里的都头,常日做的便是巡查治安的差使,既在贩子上有威望,亦在桃溪明府跟前有脸面,将来明府调任如果故意保举,一定没有前程;这其三,沈家虽说父亡母嫁,家中无白叟帮扶顾问,反之亦无公婆奉迎服侍,畴昔便可当家作主,是可贵平静的日子。沈父生前做过衙门师爷,心有谋算,也置下了一进宽广的宅院,东郊几亩山林,家中虽不繁华,倒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