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3页/共4页]
“何公这是为了甚么活力?”卢继见他眼下模糊怒意,出声扣问。
本来何秀才读书人一个,墨客意气。卢继倒是个算命的,批命相士当中自也有能人大拿,如孔明,如伯温都擅面相八卦,街头巷尾这些摆摊摇铃的,倒是十算九骗,凭些套话技能蒙骗些银钱渡日,卢继算不得骗子,亦差之不远。
何栖一惯低眉垂眼,黑鸦鸦的头发,梳了个垂鬟分肖髻,额发厚长,硬生生地挡了半边脸。
卢继觑了眼何老秀才,怕伤了他的颜面,不好多说,本朝科举解试、省试、殿试,省试不过,连解试都要重头再考。何老秀才便是如此,到老也在省试、解试之间打转。秀才也不过是个雅称,说到底只是个读书人。
卢继可贵见何秀才华成如许,揣测陈大师开口求亲时说了些不入耳的话,忙劝道:“理他们何为?不租与他们便不租与他们,倒不必为他们生这一场气。”
“这倒怪不得沈大郎。”何老秀才微微感喟,一时心机百转。卢继所说他自是信赖,沈大郎既有品性又有担负,的确是好男儿,转而又感觉他丧父丧母,又是一个差役。
卢继在铺子里包了包油果子和一包桃干,这才去拐进胡同拍门。
卢继摸摸鼠须,沉呤半晌:“何公如果信得过卢某,不如卢某来保一桩媒。”
“何公与这些小人生甚么气?”卢继道,“没得气坏了身材让阿圆担忧。”
“阿圆不必忙,我确切是用过饭才过来的。”卢继忙摆手。
何秀才想了想:“倒是晓得一二。”又皱眉道,“衙役办的虽是公差,却只是吏役,不是端庄官府中人,有良有贱。来做衙役不过两种:一是征来退役的,二是本地豪强刺头,这个沈都头是因何做衙役?”
他是雷厉流行之人,婚姻结的两姓之好,既一方偶然,何必强求。只道两家婚事乃沈父活着所约,未曾互换过庚帖,先前所换信物也已丢失,显是两家无缘,婚约之事就此作罢,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卢继平常也未曾细细地看过她,这么经心一打量,内心倒有几分迷惑,先前只觉阿圆皮肤黑黄、样貌浅显,谁知眉眼五官形状竟非常秀致。本欲再看几眼,见何秀才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模样,只得哈哈几声作罢。
若不是卢继老婆与何家有段起因,两人实不会有所交集,先前上门不过对付,这些年情面来往下来,倒是越走越近。
何小娘子何栖听到人声,早去厨房烫了洁净杯箸奉上来,冲卢继屈膝行了一礼:“阿圆见过卢叔,阿叔可曾用过饭?空肚喝酒倒霉摄生。”
“何公一片慈父心肠。”卢继轻声道,“只是阿圆的婚事到底难办。”
二则是沈二郎,当初沈师爷令季子读书,只当能写能算,将来做个账房管事,糊口自有下落,取个大名还叫沈计。岂知沈二郎机灵好学,举一反三,沈师爷又惊又喜,心中生出一股豪气,策画着以二子的资质,将来蟾宫折桂、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也非有望之事。这执念平生至死也放不下,死前仍握着宗子的手,让他不要断了次子的学业,沈大郎岂有不该的?沈父去后,沈母又抛子另嫁,家中的出息,大半倒供了沈二郎读书。何公是读书人,自是深知读书不易啊,笔墨纸砚,束修册本,若学有所成,测验时差途川资能省俭得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