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教书先生[第2页/共2页]

自打老郎中叮咛要晨练活络筋骨，他每日鸡叫头遍就爬起来打五禽戏。只是这拳脚荒废了二十年，金鸡独立时两条腿直打晃。

“去！天然要去！”余承欢忙不迭点头，“我这就回家取背篓！”

老油纸包还烫手，韭菜混着虾米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以是呢？”晏陌迟“当啷”撂下空碗，黑漆漆的眸子盯得人发毛。

余巧巧掀帘子出去，正瞧见老郎中挠着后脑勺笑。康婶戳他脑门：“巧巧当家，这钱得入公账！”

晏陌迟拿筷子搅着粥碗：“男人娶了媳妇就被婆娘管，真不晓得图啥。”

老郎中正往灶台上拍铜板：“五文钱，够买两斤糙米不？”康婶抄起铜钱就揣兜：“再不收你要念叨到后半夜！”

话没说完，陶碗就被拽了畴昔。晏陌迟舀了满满一勺塞进嘴里，烫得直抽气也不肯吐出来。余巧巧瞅着他鼓着腮帮子吞咽的模样，憋着笑持续说：“晓得那五个崽子为啥钻废窑洞不？”

余巧巧不动声色抽回击：“动静倒是通达。”

晏陌迟抹了把嘴：“倒是好些日子没见那瘸子撒癔症了。”他俄然想起塌方时总在面前晃的余承欢：“你那堂妹今儿专往人堆里扎，石头砸下来前脚刚走。”

……

“不焦急！”余巧巧却一把拽住她，掸着衣角问：“狗蛋哥比来没出屋？”

晏陌迟歪在炕头笑得像只狐狸：“我说我爹原是县学教谕，可惜我考了两次秀才都落榜。”他扯开衣领暴露锁骨下的刺字，“厥后犯事放逐，当个村塾先生正合适。”

晏陌迟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枣树枝桠，半晌才转过脸来瞥那碗粥。青瓷勺搅着稀拉拉的米汤，底下翻出几片野菜叶。“拿这喂兔子呢？”

山风掠过竹林沙沙响，她紧了紧怀里的油纸包：“晌午要进山采药，你可还去？”

见余巧巧发楞，他靠近了抬高声音：“要想藏住狐狸尾巴，就得先混进羊群。”

老窦鞋跟都没提好就冲出来，两眼放光：“但是你家邓公子应了当教书先生？”

余巧巧扒着门缝瞧见窦婶子举着锅铲探出头，忙摆手：“真吃过了！今儿来是有要紧事......”

余巧巧盯着她：“俄然想起今儿另有事，要不明儿再上山采菌子，你去？”

“去！”余承欢眼睛亮晶晶的，“我寅时就起！”

余巧巧又添了半碗粥递畴昔：“伤患不能吃撑。”

“拄拐能走两步。”余承欢往门外瞅了眼，抬高嗓子：“上回我撞见他在院里挪腾，瘸得跟老鸭子似的。”

余巧巧梗着脖子道：“全村都盼着来个先生！管吃管住不说，逢年过节家家送腊肉......”

灶房传来康婶的大嗓门：“巧巧！你师父交炊事费啦！”

屋里静得能闻声灶房刷锅声。余巧巧俄然拍案而起：“准是余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