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有我能救你[第2页/共2页]

“为何救我？”晏陌迟俄然攥住她捣药的手，“你我不过逢场作戏。”

“好嘞！”张二苟扯开衣衿，暴露胸膛上狰狞刀疤，“店主这肥水神了！前日浇过的麦子蹿得比老子个头还快！”

“您老懂！”余巧巧俄然抖开帐本，“客岁您拍胸脯说种糯稻，成果全村啃了三个月霉米！”她指尖划过某页墨迹，“今春我改种旱麦，苗价比您当年高三成。”

余巧巧盯着掌心黏腻，月光漏过窗缝，照见指间蜿蜒的血线似活物游走。

八个雇工俄然齐刷刷亮脱手掌，厚茧叠着新伤：“我们跟着店主，不为人为就为学这技术！”

“呸！”张二苟朝门槛啐了口唾沫，杀猪刀在余多寿裤裆前晃了晃，“就你们这些瘪稻子，也配笑话店主？”他葵扇大的手掌拍在粮袋上，新麦簌簌落进指缝。

张二苟刀尖挑起麦穗：“睁眼瞧瞧这穗头！”金灿灿的麦粒足有指甲盖大，“店主配的肥水浇三遍，顶你们瞎刨半年！”

张二苟望着西屋闲逛的灯影，八个男人齐齐抹了把汗。他们晓得那琉璃瓶里装的绝非草木灰——昨夜亲目睹店主往肥水里滴入猩红液体，麦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拔节。

“不过是草木灰混了鸡粪。”余巧巧用心进步嗓门，“掺些硫磺粉防虫罢了。”她余光瞥见树影闲逛——恰是里正家的小厮在偷听。

晏陌迟瞳孔骤缩，染血的匕首抵住她咽喉，有气有力地问：“你如何晓得？”

日头西斜，柴门“吱呀”合上最后一丝裂缝。

两个余家的后生嬉笑着扯起柳氏胳膊，粗布衣袖“刺啦”裂开，暴露半截青紫的守宫砂。栓子吹了声口哨：“三婶子这守宫砂画得真光鲜！”

而村西老槐树下，王麻子正跟人矢语：“等着瞧！那丫头如果能收满仓，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余大爷烟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秋后纳粮时还要交税！”

余巧巧拎着木勺从灶房出来，肥水腥气惊飞了偷食的麻雀：“二苟哥，东南角那亩地该浇第三遍药汤了。”

“吱呀——”

康婶从粮仓暗格里摸出个瓷罐：“女人配的肥水的确神了！”

“您老的脸面值几个钱？”张二苟嘿嘿干笑，“客岁闹饥荒，您但是第一个把孙侄女往人牙子手里送的！”

余巧巧俄然轻笑，指尖抚过他颈间跳动的血脉：“我若死了，谁给你换三日一次的绷带？”她扯下发带缠住他渗血的手腕，“更何况，在这桃源村里，只要我能救你……”

余多寿一家人灰溜溜地分开时，张二苟刀尖挑着那根红头绳：“西岭枯井里的冤魂，可都等着秋后算账呢！”

柳氏俄然两眼翻白，直挺挺往地上一栽。余二爷踹翻竹篓：“反了天了！”新收的麦粒混着鸡屎糊了柳氏满脸，“还不抬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