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不得本事[第2页/共2页]

“女人饶命！”李三槐挣扎着去摸药囊，却被康婶一锅滚烫的酸梅汤浇在手背，“是三爷说……说只要弄死姓晏的病秧子…………”

“邓大哥……”余承欢手里的木槌“扑通”落进井里。她看着那人玄色衣摆扫过篱笆丛，指节清楚的手掌拎着两桶水竟比夫役还稳妥。

余巧巧拨弄算珠的手一顿，珊瑚耳坠晃出细碎流光：“哦？那你可知……”她顺手掐断墙头一支野菊，“这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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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斗笠的游医仓猝后退，腰间药囊撞在篱笆上簌簌作响。

“巧丫头！”斗笠人俄然挤出人群，“小的会辨百草，能治虫害！”

井台边晾晒的葛布被晚风掀起，余承欢望着那道消逝在篱笆后的身影，腕间红痕火辣辣地疼。

余巧巧正蘸着朱砂在名册上勾画，俄然笔尖顿在“李三槐”三个字上。康婶端着药碗靠近：“这李郎中倒是古怪，晌中午非要给大伙发避暑丸。”

……

他俄然瞥见人群最后有个戴斗笠的瘦高身影，那人昂首刹时，他瞳孔骤缩——竟是三日前在镇上药铺见过的游方郎中。

十六个青壮男人在秧田旁站作两排，康婶捧着红木匣子挨个分发竹牌，铜钱撞击声惊飞了枝头的白头翁。

晏陌迟望着她游刃不足的背影，喉结转动咽下血腥气。这丫头清楚在借力打力，用猎户震慑其他宵小。

余巧巧看向一旁的康婶，道：“开端吧。”

她回身时裙摆旋开素净弧度，“康婶，给王大哥多添两升米。”

“每块牌子上都刻着时候。”余巧巧指尖抚过插在腰间的乌木算盘，珊瑚珠串在朝阳下泛着赤色的光，“巳时三刻前，插完这亩水田的秧苗。”她俄然抬脚踹翻田边的箩筐，翠绿的秧苗哗啦啦滚进泥水里，“少一株，扣一升米。”

王福全领着三个后生遥遥抢先，粗布衫子汗湿得能拧出水。余巧巧倚着老槐树剥莲子，俄然将青玉碟子往石凳上一磕：“康婶，给赵家兄弟送碗酸梅汤——他们怀里揣的秧苗，都快捂出根了。”

话音戛但是止，她想起晏陌迟攥住牛角时暴起的青筋，麦色肌肤上蜿蜒的旧疤像极了阿爹说过的疆场刀痕。

余巧巧踩着李三槐的胸口俯身，拔下银簪挑开他衣衿，暴露锁骨处青色的莲花刺青：“三叔许你多少银钱？在我田里投毒，还是想烧我粮仓？”

余承欢蹲在井沿洗衣裳，木槌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水花。她盯着水面闲逛的倒影，俄然瞥见那双寒潭似的眼睛——晏陌迟单手抵住发疯水牛时，飞溅的泥点落在他眉骨，倒比戏文里的二郎神还要俊三分。

晏陌迟的咳嗽声从竹帘后传来时，日头已经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