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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身披风雪,足蹬高靴,跨门而入之时,便见流珠已阖眼而眠,端倪如画而肤白若雪,两个半大少女偎在她怀间,也都睡得正酣。官家立足凝睇了一会儿,心上蓦地有些发软,不由得莞尔而笑,随后命宫人前来,抱走两个小娘子,再半掩门扇,只留官家与阮贤妃独居室中。
傅辛也不褪去沾着雪珠儿的黑亮大氅,心上那动机一起,便低笑着俯下头去,用本身下巴上的胡茬,胡乱刺着面前美人的如玉肌肤。流珠被这么一折腾,眼还未睁,便已非常烦厌,但懒懒展开眼来,正要发作,却被傅辛遽然间噙住了唇瓣,狂乱地吻了起来。
傅尧一笑,平声道:“你多虑了。我即将辞去,四哥又如何会与我这般计算?二娘,你清楚我的行事,必不会有差池。”他又转头向着怜怜道:“你且归去,放心等着动静。如果家里出了甚事,固然来报。我便是走了,这公主府里还留着几个得力的婢子,替我摒挡事件,你知会她们便是,俱是信得过的人。”
这一封手札,一去数日,倒是再无消息。流珠无可何如,只得又去差人欣喜怜怜,说是官家不久便将抵京,届时定会有个交代――实在连她也没法鉴定,是否真能有个交代。
傅辛喝了些酒,眸光渐沉,只长叹一声,随即道:“你走了以后,朕离孤家寡人,便又近了一步。傅朔这小子,放着繁华闲人不做,非要风里来,雨里去,做那大海一浮萍。朕在边关之时,偶有发梦,梦见他翻船沉海,骸骨做了鱼食,只余一具白骨,惊得一身盗汗。他的安危尚且不定,你又要削发而去,一去相隔千里,也不知另有没有再见之日。”
傅辛嘲笑一声,摇了点头,沉默半晌,又道:“焉见下土物,长养各私己。蛇蝎满窟隙,嗣毒自未已。”
流珠内心带气,闻得此言,便笑道:“种因得果,官家如何怨得了旁人?”
傅辛皱眉,接道:“暮年朕随先皇巡游边陲,曾路过烟望山。此地朔风冻云,积雪不化,实乃苦修之地,四周的老百姓,都呼之阎王山,若非为了采雪莲等药材,才不敢舍命登山。你与傅朔那小子,都是心有所向,甘舍性命,实教朕佩服。”
目睹得怜怜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流珠自是非常不忍,却也无计可施。傅尧见状,便温声道:“你莫要急。金十二郎乃是天生英材,国之栋梁,四哥向来倚重,如何能弃之不顾?我这就写信,向四哥一问究竟,看看四哥是何筹算,定会给你个交代。”
令仪与快意得了闲,也钻到软榻上的狐裘之下,半靠着流珠身侧,低低说着话儿,时不时收回带着老练的笑声来。这两个孩子待得久了,脾气倒也垂垂合了,一个自另一个身上学来了成熟之道,另一个也从这一个身上见着了当个孩子该是多么模样,相处起来,也好似亲姐妹普通了。
流珠沉默半晌,随即翻了个身,叹道:“罢了。只要金十二郎不死,怜怜便另有个盼头。人在,便另有转圜之机在。”
傅辛沉声笑道:“她此人,就是性急,因此才成不了事。”
怜怜赶紧叩首谢过,流珠将她扶起,亲身送了她出去。昔日的主仆二人,又说了些梯己话儿,阮氏只感觉人事已非,说的愈多,心间愈是酸涩。待流珠回到堂中之时,傅尧却已搁了笔墨,将信写成,差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傅辛大笑,冰冷的大手倔强地伸入她衣内去,高低摩挲,那五指间的寒意刺得阮二娘蓦地间打了个寒噤,一顷刻便完整复苏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