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姚襄借道（二）[第2页/共4页]

第二日，鱼歌走到学馆，见百里卿鹄闭门谢客，忽而想起师父前一日生机的景象来。因而便攀着木门轻声唤道：“师父！师父！徒儿来请罪啦！”

前秦皇宫中，拂晓已过。苻生坐在大殿上，俯视群臣，半晌后，开口道：“既如此，朕便命广平王为全军主帅，领兵讨伐姚家余孽！”

梁平老闻言，答道：“当然失实，我骗你又换不来半根羊肉串，骗你何为？”

山阴城的乐舞坊中，鱼歌目光迷离，一手执酒盅，一手拿着木槌，敲着编钟轻声念叨：“长安去，辞家三千里；涯无垠，却问愁多少。试剑更须钟吕，伴君起，风渡萧萧兮烟迷离。长安居，陇头谁吹笛，灯花落瘦尽又一夕，醉乡路隐难行，风露清，君向潇湘兮我向秦。”饮尽酒盅里的酒，倚着编钟坐下。抬起袖子抹了抹嘴，看着不远处王家诸子醉微醺，七零八落躺倒在地上，心底没由来一阵落寞。

梁平老不解，大呼道：“为何不能去？你还怕碰到老了解揭你的短不成？”

说及此，百里卿鹄也不再问下去，因而道：“既然知错，你可认罚？”

苻坚心底诛杀姚襄的情意已决，复又上前请道：“臣已无大碍，还望陛下恩准！”

鱼歌闻言，心底出现一阵暖意，笑问：“你懂我甚么？”

苻坚径直跪在摔碎的茶碗上，屋浑家见状，皆吸了一口冷气。苟夫人见状止住声气，看着苻坚膝边渐染上血红，想上前扶他，又气在头上不肯上前。只听苻坚道：“母亲息怒，孩儿并非不顾念父亲苦心，只是枋头之仇不成不报！”

鱼歌思考过后，答道：“错在不该违逆父亲和师父的意义……”

鱼歌转过甚，瞥见谢玄，便笑了起来，答道：“也没甚么，秦地的一支曲子，也是我好久之前很喜好的一支曲子。”

梁平老刚要承诺，看着站在草丛中摇摆着尾巴看着他的小毛驴，一时犯了难。

吕婆楼抢过梁平熟行里的缰绳，跃上马背，绝尘而去，风中，只听到吕婆楼说：“你归去奉告东海王，我去华山请王猛出山！”

众臣见苻生拜别，皆放下了心来，光荣能多活一天。

百里卿鹄看着她，说：“既认罚，那你就归去把‘四书’抄一百遍，少一遍都不准出门！”

苻生看着请命的苻坚，想起苻坚幼时素得苻洪宠嬖，又想起苻坚苻苌和鱼小妹以及梁怀玉四人当年的友情，不竟眯起眼看着殿上的人，沉声道：“朕听闻前些日子东海王堕马重伤，此时，只怕不宜领兵出征！”

苟夫人闻言，心底腾起一股肝火，抓起手边的茶碗掷到苻坚面前，碎了一地，骂道：“我没你如许的儿子！”屋内，一时鸦片无声。只见苟夫人指着苻坚痛骂：“你父亲兵马半生，才换来你现世繁华，你倒好，涓滴不顾及你父亲多年的苦心，竟还将兵权拱手相让！”

苟夫人不语，看苻坚情意已决，心底止不住怜惜上前扶起苻坚，道：“那你也不必不顾小我安危，以身家性命相搏啊？”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路千里，朔风吹客衣。江船夜雨听笛，倚晚晴，平戈壁漠兮愁无边。长安堤，垂杨送分袂；千山月，一片悲伤碧；长门又误佳，声清凄，红颜染尘兮梦中语。二十三弦急，落花人独立，唯有此曲能寄心中意。月落子规啼，飞絮衔霜去，然诺重，只愿君今后记。”

“此仇不报，孩儿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此仇不报，孩儿就算坐拥数万雄师又如何心安？”

苻坚答：“她懂。”说完，想起往昔鱼小妹作这支曲子的景象，心底有些欣然若失。拿起琴边的酒壶欲斟酒，坐在一旁的苟云伸手制止道：“你尚未病愈，还是少饮为好。”苻坚与吕婆楼对视一眼，吕婆楼坐下，接过酒壶，自斟一杯，对苻坚说道：“可贵有民气底挂念着你，还是听些出来吧。”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