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姚襄借道（二）[第1页/共4页]

谢玄倚着编钟坐下，问：“何人所作？”

鱼歌跪得双腿发麻，由女奴扶着进了屋去，见到百里卿鹄，鱼歌不敢坐下。只站在一旁委曲隧道：“师父，徒儿知错……”

梁平老一头雾水，挠着头说：“我说了甚么？烤羊肉串好吃？”

苻坚立于庭下，当即答道：“臣，情愿立下军令状！”

琴声止，箫声止。吕婆楼收好玉箫走进小舟当中，看着身着白袍束发轻挽的苻坚息了琴，静坐在小桌旁，不竟问：“她现在屈身深宫当中，你的心机，仅凭这一支曲子，她可晓得？”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路千里，朔风吹客衣。江船夜雨听笛，倚晚晴，平戈壁漠兮愁无边。长安堤，垂杨送分袂；千山月，一片悲伤碧；长门又误佳，声清凄，红颜染尘兮梦中语。二十三弦急，落花人独立，唯有此曲能寄心中意。月落子规啼，飞絮衔霜去，然诺重，只愿君今后记。”

苟云红着脸，低声道：“云儿会做好表兄交代的事情。”

梁平老“哦”了一声，见吕婆楼拍着毛驴往北走，不由骑着顿时前拦住吕婆楼，问：“你起码得奉告我你去华山做甚么啊？”

吕婆楼偶然与他玩闹，不屑道：“我行得正坐得直，怕甚么揭短！你替我奉告东海王，我要去华山一趟！”

苻坚答：“她懂。”说完，想起往昔鱼小妹作这支曲子的景象，心底有些欣然若失。拿起琴边的酒壶欲斟酒，坐在一旁的苟云伸手制止道：“你尚未病愈，还是少饮为好。”苻坚与吕婆楼对视一眼，吕婆楼坐下，接过酒壶，自斟一杯，对苻坚说道：“可贵有民气底挂念着你，还是听些出来吧。”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听苟云在身后喊：“苻坚表兄，你必然要安然返来！”苻坚不语，心底落寞，一起走过转角回了房去。交代完身后事，苻坚策马出城，整肃全军与苻黄眉邓羌等人汇合，向洛阳进发。

苟夫人闻言，心底腾起一股肝火，抓起手边的茶碗掷到苻坚面前，碎了一地，骂道：“我没你如许的儿子！”屋内，一时鸦片无声。只见苟夫人指着苻坚痛骂：“你父亲兵马半生，才换来你现世繁华，你倒好，涓滴不顾及你父亲多年的苦心，竟还将兵权拱手相让！”

苻坚眉间暴露一丝痛色，缓缓道：“孩儿不孝……”说及此，竟再也说不下去。

话音落，大殿上鸦雀无声。苻坚心知苻生做太子时虽与苻黄眉交好，但在做了天子以后早已对苻黄眉心生不满。此次命他领兵出征，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因而咬咬牙，上前请道：“臣愿随广平王出征，讨伐贼逆，以解洛阳之困！”

苻坚心底诛杀姚襄的情意已决，复又上前请道：“臣已无大碍，还望陛下恩准！”

吕婆楼心下无语，只得点破道：“你说的，天子让东海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下军令状一事，是否失实？”

前秦皇宫中，拂晓已过。苻生坐在大殿上，俯视群臣，半晌后，开口道：“既如此，朕便命广平王为全军主帅，领兵讨伐姚家余孽！”

百里卿鹄看着她，说：“既认罚，那你就归去把‘四书’抄一百遍，少一遍都不准出门！”

小舟逆流而下，了望皇宫，月光落处，杨柳发槛露华浓。

鱼歌答：“错在不该该单身北上，置存亡安危于不顾。”

正发怔，俄然闻声耳边有人问：“你方才念的，是甚么？”

鱼歌转过甚，瞥见谢玄，便笑了起来，答道：“也没甚么，秦地的一支曲子，也是我好久之前很喜好的一支曲子。”

谢玄见无酒可喝，捡起地上的木槌小扣编钟，继而喃喃道：“我不懂，但是……我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