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第2页/共3页]
张使君止泪,略有游移道,“只是夫君南巡重担在身,怎可因私废公?”绿萼笑道,“我们家少爷是何许人,他若想做的事情天然都是合情公道的,毫不会授人以柄。”张使君破涕为笑。而院外的年富揉了揉发痒的鼻翼,折身院外,刚好见到年禄赶车回马厩。撞见年富深更半夜还在院外浪荡,年禄讶然,“少爷您还没有歇息?”
年富接过年禄手中马鞭,“你先归去吧。”年禄一愣,随即问道,“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小的为您驾车去!”年富点头,“彻夜表情好,睡意全无,不如学那前人信马由缰。”见年禄皱着一张圆圆脸,一脸的不同意,年富道,“去跟少夫人说一声,就说少爷我去朱阁老府上讨肄业问,归时不决,让她早些歇息,莫要过分劳累。”
年季嘿嘿奸笑,“试问这天下哪个男人不胡想着有朝一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那天子老儿两样功德全占了,天然表情甚佳。”年富伸出苗条一指,挑开车帘,望尽紫禁城外繁华街巷深处灯火幽然,低声喃喃道,“难为她如此刁悍的脾气能容忍到如此境地。”只听耳旁传来年季昏昏欲睡的呢喃声,“能忍凡人所不能忍,必定索求凡人所不敢想之事,呼噜噜――”年富转头,恰见年季抱着酒葫芦,脑袋一斜,肥胖干瘪的身躯以一个极不舒畅的姿式扭曲着,嘴角暴露一丝酣然入梦的笑意。
张使君微蹙柳眉,“怕是又健忘了时候。”绿萼感喟,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划一,却见一封信笺置于书册之上,绿萼迷惑道,“少夫人,这信――”张使君昂首看了眼,笑意盈盈道,“这信是早上兄长带来的。”见张使君脸上的笑意,情知不是甚*之事,因而绿萼扫了眼信笺上的名讳,“吾儿亲启”落款之处写着,“蛰居散人”四个字。绿萼猎奇问道,“这位蛰居散人是少夫人嫡亲?”张使君含笑点头,“乃祖父活着时至好老友,使君尚在腹中便已过继蛰居散人门下,厥后过继双亲早亡,便又重入张家门庭。”绿萼了然点头,“那这位蛰居散人也算是少夫人之祖父嫡亲。”
清幽的竹韵斋内烛火跳动,年富透过窗棂上的薄纱,见张使君坐于绣案旁一针一角为腹中孩儿添置一年四时的衣裳,常常瞥见那小巧衣衫袖口处清韵高雅的隽竹,年富的心便收回一阵阵的酸楚滋味。绿萼在一旁清算书案,时不时昂首望向乌黑的院外,“少爷如何还没有返来?”
年富来了兴趣,“承诺的这般干脆,就不担忧年某带你入兵燹是非之地?”年季眯着惺忪醉眼,呵着酒气道,“云贵广三省土司兵变自有果亲王顶着,西北半壁,二十万兵众由你父把持着,若然天子老儿不是脑袋浆糊了,他是决计不会让你掺杂西南军务的。特别是这三年,你向世人揭示了如你父截然分歧的性子与豁达,倘若我是那天子老儿,我也不会放心的。”听罢,年富蹙眉,一手探入袖袍当中细细抚摩鸳鸯扣上精美纹路,幽幽道,“既然不放心,为何将江南之行交托予鄙人?”年季咂嘴点头,“圣意难测!”见年富沉吟很久,年季开解道,“船到桥头天然直,从眼下看,此次江南之行于你利大于弊。”年富抬眉,“噢?”
年季呵着浓厚的酒气道,“重开浙江科考,此举若成,万余众浙江士子绅矜受益,到当时年至公子的贤达之名恐不在朝堂之上那四位博硕鸿彦之下。”年富嘴角暴露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问道,“那弊又如何解释?”年季嗤笑,“那弊天然是天子老儿此次让你南巡的目标地点了。”年富点头,目光微敛,神情之间一派淡雅安闲,“看来天子陛下比来表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