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第1页/共3页]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年富觉得本身睡着了,黑虎终究停了下来,年富听到风吹过树木收回的沙沙响动,嗅到氛围中一丝花木晨露的清爽与潮湿。跳上马车,四周一片乌黑,借着幽幽月色,一条蜿蜒巷子盘山而上。黑虎打着响鼾,密切的拱了拱年富的手肘,年富和顺的拍了拍黑虎巨大的脑袋,笑骂道,“这里水草肥美,倒是一处偷闲的好去处。”黑虎打着鼻鼾低头嚼起丛林间的芳草。而年富望向山路崎岖竟有半晌的入迷,随后撩起长袍拾阶而上,在那班驳脱落的楹联上,“繁华繁华落尽处,落拓庙门始开时。”常常站在这落霞山上落拓寺院门前朗读这两话,年富的心头都会生出多少落寞与苦楚,繁华过境,能始终如一陪在本身身边的除了浑身的伤痕,还能剩下甚么呢?恐怕就连心口那颗颤抖的知己也所剩无几了吧。
说完扬鞭赶马,朝着城北飞奔而去。站在府门外的年禄指着城东一侧,话到嘴边,却见马车早已杳无踪迹,年禄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朱阁老府上不是在东大街吗,如何往北边去了呢?但愿黑虎今晚不要迷路才好――”说完低头沮丧回了府中。年富倚靠在马车软垫之上,闭目养神,听着耳畔“踢踏踢踏”马蹄声清脆,任由这匹来自科尔沁草原的黑马将之带往任那边所。
德馨感喟,“较之畴前步步为营,杀机更显,如此操切,恐难周到。”年富抬手一子一子拾回盘中,举手投足间安闲文雅,涓滴不见棋盘之上的凌冽手腕,“已身在危局当中,自有困兽之象。”德馨点头,“此局尚算不得死局。”年富惨淡一笑,“手谈棋局,一局不成大可再来一局,而年富此局只此一局,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而输者的了局――”年富话未说完,德馨一把按住年富正在拾棋子的右手,沉声道,“当归苦参丸!”
德馨笑道,“你如此神采,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年富晃神,恰见德馨嘴角的笑意沁民气脾,哪有一丝一毫的无所适从。被人调侃已不是第一次的年富,却第一次有了心跳的感受。一扭头,却见院中石桌上正摆放着吵嘴棋盘,其上棋子错落,想来德馨无聊时已左手与右手参议数盘。
清幽的竹韵斋内烛火跳动,年富透过窗棂上的薄纱,见张使君坐于绣案旁一针一角为腹中孩儿添置一年四时的衣裳,常常瞥见那小巧衣衫袖口处清韵高雅的隽竹,年富的心便收回一阵阵的酸楚滋味。绿萼在一旁清算书案,时不时昂首望向乌黑的院外,“少爷如何还没有返来?”
张使君微蹙柳眉,“怕是又健忘了时候。”绿萼感喟,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划一,却见一封信笺置于书册之上,绿萼迷惑道,“少夫人,这信――”张使君昂首看了眼,笑意盈盈道,“这信是早上兄长带来的。”见张使君脸上的笑意,情知不是甚*之事,因而绿萼扫了眼信笺上的名讳,“吾儿亲启”落款之处写着,“蛰居散人”四个字。绿萼猎奇问道,“这位蛰居散人是少夫人嫡亲?”张使君含笑点头,“乃祖父活着时至好老友,使君尚在腹中便已过继蛰居散人门下,厥后过继双亲早亡,便又重入张家门庭。”绿萼了然点头,“那这位蛰居散人也算是少夫人之祖父嫡亲。”
年富钻入马车,瞥见年季跌跌撞撞坐到年禄身侧,年富淡然道,“御酒在平凡人家自是堪比珠玉的奇怪物,但是在我年家却也不是那瑶池仙潭的酒酿――”年富话未说完,年季一咕噜跳上马车钻进车厢,行动迅捷间哪见一丝“酒鬼”的痴钝与颓废。年季目光灼炽热切的望向稳坐垂钓台淡但是笑的年富道,“三坛仙品御酒,你的要求我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