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逢[第1页/共3页]

重生以后，卫绛没见着爹和姐姐，李氏说他们出海去了，得十天半个月才返来。爹出海是常常，只是姐姐出去干吗？

“你的病好了？”卫珍儿和顺问道，声音轻微得像黄鹂叫。

卫绛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悄悄摸起卫珍儿的脸。肤如凝脂，吹弹欲破，卫珍儿与她影象中一样美得不成方物，但……卫绛想不起卫珍儿宿世的结局，官兵屠门的那日，她没见着她。

“好了！”

但是很多种治病体例卫绛都试过，大多治本不治本，一有风吹草动，她又得回到病榻躺上个三五日。想来想去，只要还魂草能够糊好她这灯笼似的身子，固然会收缩她的寿命。

“啥？我约了人了。”

不知是大道公显灵，还是改了风水，小卫绛的身子竟然一天一天好了起来，她再也不咳血了，饭量也比以往大。眼看小女神采越来越好，李氏整日烧香拜神，谢天谢地。

在卫绛眼里，爹爹是真正的硬骨，不管对人，还是对海，他从不平服。

“送你去了，你可别胡说话！”

常师爷曾说过，还魂草是仙草，能包治百病，但也是魔草，会折人寿命。用得好，人就好了，用不好呀就一命呜呼，不过到最后都是个死。

卫二郎叹着气上了马，心不甘情不肯护送小妹去船埠，刚到那儿，就听到一阵降落的号角声。

卫千总一时半会儿没认出她，粗眉拧成告终，他把头今后仰了几寸，低眸看到黄干的头发以及肥胖的小身板，这才欣喜地说道：“本来是阿绛啊，你如何会来这儿？”

卫珍儿看她能跑能跳，先是一怔，缓过神后不免欢畅起来。她抿嘴莞尔，笑不露齿，再高兴也就是这般娴雅姿势。

卫绛本想奉告常师爷本相，求他给她还魂草服用，但细细考虑，依常师爷的脾气定不会铤而走险。

卫绛决定赌一把，咬牙将药汁一口蒙下，苦涩的药味回荡在嘴里，细咂以后感觉和之前的略有分歧。

记恰当初常师爷给她喂药以后，没起这么大的动静。卫绛拉了肚子，熏得屋子贼臭，李氏还觉得有老鼠死在内里，把屋子翻个遍。死老鼠没找到，不过为了卫绛的身子，李氏特地换房给她住。

“娘让我去吧，你看我的身子好了，也不咳嗽了。好久没见爹爹，你就让我去吧。”

卫绛翻他个明白眼，慢条斯理来了句：“如果你不送我去，我就奉告王婶女儿，你与张家玉梅有一腿，另有花楼的怜娘、茶叶铺的芳丫头，悦来酒楼的……”

兵与贼、官与盗，水火不容，但在这浑沌六合里，又极其奥妙地连累、胶葛。

卫绛坐在镜前打量，镜中人有着枯草似的头发、黑重的眼圈、瘦成柴的身板。

听了这话，卫绛收起泪，分开卫千总怀里时，她已然换了张光辉笑容。卫千总看她神采比之前好了，模样也比之前精力些，愁眉刹时伸展。

此生她是卫绛，她得活成卫绛的模样，穿素点的衣裳、梳洁净的发式。不过每当她颦眉娇笑，尔娘就会悄悄呈现，这张稚嫩青涩脸上，总带着宿世的影子，她本身混然不知。

卫千总每次帆海返来，都以号角为号，如同在外打了败仗，名誉班师。他是云海洲的顶梁柱，人也得像根钢梁，魁伟威猛、顶天登时。在卫家将近毁灭的日子里，他们的船队已七零八落，他没有半点落魄神态，也未曾抱怨过。

卫尉赶快捂住她的嘴，忿忿瞪她一眼。

六月初五，卫千总返来。一大早，卫绛就收到动静：船在晌中午分泊岸。

赶走苍蝇，卫绛终究能放心睡觉了，房里丫环待她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冒昧。不过病魔缠身，她老是睡不结壮，半夜半夜咳醒过来，就再也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