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逢[第2页/共3页]

卫绛翻他个明白眼，慢条斯理来了句：“如果你不送我去，我就奉告王婶女儿，你与张家玉梅有一腿，另有花楼的怜娘、茶叶铺的芳丫头，悦来酒楼的……”

但是很多种治病体例卫绛都试过，大多治本不治本，一有风吹草动，她又得回到病榻躺上个三五日。想来想去，只要还魂草能够糊好她这灯笼似的身子，固然会收缩她的寿命。

眼下家人都活得好，心中似有块蜜正在渐渐化开，甜得她直想笑。

重生以后，卫绛没见着爹和姐姐，李氏说他们出海去了，得十天半个月才返来。爹出海是常常，只是姐姐出去干吗？

垂垂地，卫绛恨起这副不争气的身躯，她晓得若想帮卫家摆脱厄运，以这般身子骨定是不可的，她得想体例好起来。

看娘亲红光满面，卫绛就猜大抵是为了姐姐的婚事。

“你这几天如何了？情感起伏很大啊。”

卫绛很心疼，这吕剑所产的青椰酒宝贵呢，的确就拿钱往外洒，而那条船上不知有多少头白眼狼。

卫绛侧首偶然间看到了卫珍儿，她梳着双环髻，颈上挂着点翠垂珠缨络，下船时，鹅黄襦裙顶风微扬，道不尽的窈窕。

卫绛见到她欢畅，赶紧回身投入她的怀里，甜腻腻地唤了声：“姐~~”

卫绛拦不住卫千总，她也不想被这事搅坏表情，能够重生再与家人相逢，她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完竣。

赶走苍蝇，卫绛终究能放心睡觉了，房里丫环待她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冒昧。不过病魔缠身，她老是睡不结壮，半夜半夜咳醒过来，就再也没法入眠。

卫绛点点头，而后扬起一抹滑头笑意，伸出小指与他拉了勾。

听了这话，卫绛收起泪，分开卫千总怀里时，她已然换了张光辉笑容。卫千总看她神采比之前好了，模样也比之前精力些，愁眉刹时伸展。

卫绛本想奉告常师爷本相，求他给她还魂草服用，但细细考虑，依常师爷的脾气定不会铤而走险。

卫绛使出小儿性子，两脚摆布来回跺，急得似要哭，她晓得这招对娘亲定是管用。

兵与贼、官与盗，水火不容，但在这浑沌六合里，又极其奥妙地连累、胶葛。

卫绛坐在镜前打量，镜中人有着枯草似的头发、黑重的眼圈、瘦成柴的身板。

六月初五，卫千总返来。一大早，卫绛就收到动静：船在晌中午分泊岸。

此生她是卫绛，她得活成卫绛的模样，穿素点的衣裳、梳洁净的发式。不过每当她颦眉娇笑，尔娘就会悄悄呈现，这张稚嫩青涩脸上，总带着宿世的影子，她本身混然不知。

卫绛决定赌一把，咬牙将药汁一口蒙下，苦涩的药味回荡在嘴里，细咂以后感觉和之前的略有分歧。

就在这一时候，卫绛面前俄然多了片鸦青色，色深如黑夜，吸走统统亮光，刹时打散了她的欣喜。她不由抖颤了下，迟缓且生硬地移过目光，盯着这片墨色、盯着上边的银丝云纹。

“哎呀！这老鬼真有两下子。”

在卫绛眼里，爹爹是真正的硬骨，不管对人，还是对海，他从不平服。

“送你去了，你可别胡说话！”

念往昔，卫绛红了眼眶，当初连爹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见有人下船，她情不自禁跳下肩舆扒开人群冲到最前头。

好久没听到这粗暴浑厚的声音了，卫绛百感交集，笑中带哭，哭中带笑，令周遭的人摸不着脑筋。

“爹！爹！”

“爹爹！”

常师爷是个老光棍，一辈子没结婚，更别提子嗣。宿世他一向把卫绛当孙女，疼她疼到心肝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