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 何来禅去去去去 上[第1页/共2页]

少年思路儿一飘，照实说道：“假定我和寒儿，碰到一名津津有味踩牛矢的，也会试一试……”

此便是“牛矢禅”的故事。

于空寂处见风行，于风行处见空寂，禅之一道，明心澄怀见于性，妙处自妙。苦大师衣袖翻飞，一涧的溪水静止，是为禅；静止当中，跃一线水珠，是为禅；虹倏然间，凌虚空而飞渡，一样为禅。一步步迎虹气而上，苦非禅身影，实而虚，虚而实，几度迭变。溪畔郁郁青青的草色，不远处的山石，亦似虚似实。

调子俄然降落而磁性，手指天空，言道：“纵情物外，脱略形迹，况乎荣辱，归罢于野。一叶而障秋，焉知叶之雄浑，隔了大家间万般滋扰？呔，风来……”

这一片空间，苦非禅意蕴营建，无一不禅。是为禅境。

这脚飞下去，顿时一陷，满天下皆在足底稀烂稀烂的快感。其“滋”的一声，潮湿细致，重愚大师大喊“好禅”。鞋底沾的糜糜之物，即于草丛踏拭，细雨淋湿的野草，光滑柔嫩，脚来脚往，禅韵又分歧。重愚大师再连呼“好禅、好禅”，喜不自禁。

“这禅，如重愚大师般率性天真，贫僧如何没法达到呢？”苦非禅感慨道。

“呵呵，公子饮罢禅茶，便晓得贫僧已在岔路之上。”苦非禅说道：“禅之一道，吾唯钦慕沩水沙门的重愚大师。”

“或许，禅分歧，但欢愉不异。”少年说道。

作者注：本人字重愚。幼年时，夜行几十里崎岖山路，用的松树皮火把，做沩山寻禅的“雅事”。时沩仰宗的寺庙凋敝，黑夜里，唯见一树富强之影。寺门外，鹄立约莫一分钟，言“我已找到禅”，连夜再翻山越岭而归。记之。亦献给十几岁时的本身。

“哦？”

“贫僧的禅茶，别有叫法，名‘狂瞽之叶’。”苦非禅反复一遍禅茶称呼，捻了粒茶籽，置于虹霓，接着说道：“吾平生寻禅，越寻越远，终感觉，满天下皆为禅，又满天下非为禅。因而，住的处所，也由‘多岐居’改成了‘入岐居’。”

那些风，那些雨，在苦大师的法诀打理下，垂垂凝于一处，裹住茶籽。

重愚大师性喜山野之游，好踩踏牛粪。这牛矢之物，枯燥路道或草丛，大坨大坨，扁扁的，重愚大师即生踩几脚的打动，第一次以后，便欲罢不能了。一脚踏上，绵软又韧性，其內之声，空疏有致，如同一缕可贵的禅音，渺渺于牛矢之內，独然于人间以外，好听得不得了。重愚大师翫悦道“好禅、好禅”。因而乎，山野之游，每逢牛矢必蹬之踏之，心间欢娱。至若春雨日子，牛矢不易干枯，光彩光鲜，踩的打动更发难耐。

“自我的欢愉？”苦非禅及莫问情同时说道。

相视浅笑，箕踞而坐。

风轻夜说道：“我们实在都如重愚大师。”

“大师寥寂，‘入歧’之说，却自谦。”风轻夜说道。

苦非禅至虹的顶部，邀道：“公子，请。”

“以是，欢愉的才是禅，苦的，就不是禅了？”莫问情一句话，又把苦大师问沉默。

风轻夜、寒儿听的当真，莫问情则愈听愈不安闲。踩一坨干的牛粪，算禅；踏一脚湿的牛粪，也算禅；揩擦草绿色的糜糜之物，还算禅，那重愚大师，脑筋有弊端？苦非禅称“唯钦慕他”，苦大师的弊端，更不亚于那位重愚大师。

苦非禅目光亮亮。

风轻夜、寒儿、莫问情迈步，即震惊禅境宁和的氛围，无数的微光离析，纷呈周遭，掬于手，光点便徒然消逝。寒儿搂来搂去，构成一圈圈光的来往翕忽，禅境的空悠，由而多了多少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