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远水孤云问春风 下[第1页/共2页]

“嘻嘻，你用心的。”莫问情谈笑晏晏。

“你们说，我们像不像分赃？”莫问情适时说道。

莫问情猖獗笑道：“大师既然未出尘凡，本就尘凡当中，又哪来的‘不入尘凡’？自寻甚子烦恼？”

驱远路而不顾，没的见行尘之时起，毓金羯磨蒲团飞过，燕尾山脉千岩竞秀、万壑争流，爽霭晴遥，草木欣欣，好一派的韶华春光。

莫问情当即胡说八道：“我，夜歌雨，弟弟夜问情，这是寒儿。”

“喂、喂，我问的你如何在牛庐镇？”

苦非禅问道：“夜晚的这个夜氏？”

溪水刚好淹没他的脑袋，水质清澈，手掌扇于两侧，埋脸鹅卵石之间。听到少年一行飞落，此人抬手，挥了挥，似摈除苍蝇，随之又罩在耳际。

衣袖一撇一挥，真元奔逸，佛光滢滢，溪水停止活动，一线水花跃出，腾空而渡，化作一道彩虹，自另一岸跨至这一岸，高约三丈。苦非禅说道：“此道禅茶，名‘狂瞽之叶’。坐虹的中心咀嚼，风情独好。”

这一掉酸气，莫问情的背脊即虚软，没好声地问：“出了么？”

罗嗦一大串，仅仅“云游”两字动听，刚才不正躺在云絮之上，游的吗？再有，甚么甚么“天龙国云门禅寺以后山”、“入岐居仆人”，好端端的名字，甚或那“女施主之妙禅”，他道出口，便滋味不是滋味了。

苦大师言毕，缓缓步行，踏虹而上。

“苦大师怎在牛庐镇？”莫问情错开题目。

那人的两条腿，一屈一伸很多遍，风趣之极，仿佛踌躇和思虑的，恰这双脚，而非溪水浸泡的脑袋。终究，苦大师半蜷曲，说道：“我躲着你们，来何为？贫僧无颜面对啊。”

风轻夜、寒儿、莫问情久久不语，苦非禅连连瞟了数次眼色，这般好色之“贫僧”，莫问情极想逃之夭夭。

苦非禅拍拍额头，捻去沾的一点苔藓，不理睬莫问情，蹲下身子，捧溪水先抹几把脸，窝手型，舀水而饮。他的肝火大抵消了，说道：“不入尘凡，焉出尘凡？”

“逃？逃那里？贫僧逃了，仲夫子气未泄，不得背后骂贫僧一辈子？”苦非禅泣诉道：“不幸我的那老友仲夫子啊！”

帝翔剑经叶泛菰一番抬价，由栾瘦棘购回。高阳剑宗可丧失灵石，洳国修真界不成丧失这件顶级宝贝。一则牵动洳国修真权势来之不易的均衡；再则流落异国，非温之矫、叶泛菰所愿。他俩深谋远虑之士，帝翔剑的归属，甚而在将来，牵涉北域窜改。莫问情将得来的高品灵石，一分为六，请叶泛菰及天宝阁别离送与宁听雪和无骊观的清风、明月。

“恰是。”莫问情说道。

苦非禅言道：“确贫僧的不是也。”

声音尖厉，心则惴惴不安。苦非禅点头，杀机来得快，去的也快，说道：“夜氏一族的人，眼高于顶，不会做计算仲夫子的事。即便真的夜氏，贫僧也没资格杀你们。贫僧冒昧，请别放心上。”

她未经思虑，云中台沈吹商报个“夜轻风”的化名，不但避祸，且得了大大好处，这“夜”，姓的好呀！

说及清风和明月，便闪现两个家伙瞒灵石的兴趣，会心而笑。此时的青山源、问心路，以及问心路以外的雾岭群山，该当一样春意盎然。紫篱燕咏居，应有燕子新来。当今回想那一季的冰和雪，少年和寒儿反而淡淡离绪，却上心头。

碧云冉冉幼年路，便只向，春深处。

“还未出。”苦非禅言道。

“我不熟谙你们。”溪水里的声音，带点儿浑浊。

“大师何至如此？”风轻夜说道：“三次相遇，大师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