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寺奔马惊魂[第2页/共5页]
绮年眉头一皱。西山寺春秋二季来上香的多是大族女眷,虽说和尚是削发人,也不好与太太女人们多见。是以每逢此时,寺中和尚均极谨慎,多是大哥衲人或年幼沙弥指导知客,似这等丁壮和尚倒是从不朝相的。
韩嫣看她说得慎重,也只好承诺了,用马车一向将绮年送回家中。
方走到门口,绮年便见韩嫣身边的两个丫头晴书晴画,冷玉如的丫头听香,都在门外守着呢,便也将如燕如鹂留下,本身进了房去。
韩嫣嗔道:“看你说这些话,若再见外,我就恼了。”伸手将荷包接了,笑道,“倒是你的东西好,我先拿着。”说着,便细看那荷包。
绮年扶着她手越走越快,低声道:“那和另有些古怪,怕不是善类,我们快些离了这处所稳妥。”那和尚耳朵后的疤俄然消逝,仿佛是被甚么东西遮没了,莫非底子不是和尚,只是头上戴了个假头套,才会将疤遮了一半去。
晴书出去清算东西,一边抿嘴笑道:“晴画那小蹄子多喝了几口茶水,去解手了,女人且等一等。”
如燕不解道:“为何?女人慢些走,这些石子儿路,长了青苔是要滑跌人的。”
韩嫣本是韩同知独女,不免娇养几分,又生性侠气,诗书均好,只是没耐烦做女红之类,经常被韩太太怒斥。只是训过了,勉强做几针,他日仍然仍旧,韩太太也是无法。
冷玉如听了这话,面色方好了,却做出不在乎的模样道:“甚么诗,扯谈几句罢了,倒让伯母笑话。”
绮年想了想:“就说我在寺里上香的时候,外头马惊了,别说我在车里。”忽想起一事,低声对如燕道,“把马身上的东西拔下来,别张扬。”
绮年叹道:“若非你们帮着刺探来的动静,再堵不住三房的嘴。”自袖中将两个荷包取出来,道,“提及来不值甚么,也并不为你们此次帮我――说来这是大恩,我此时也不言谢了。只是转眼就到年下,我尚未满孝,也不能出门拜年,亲手绣的东西,你们挂在身上,也只当我拜了年罢。”
冷玉如嗤笑道:“只不过考了个举人,连进士都未曾中,整日里酸文假醋的,只道真是甚么君子,却本来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小厮不敢上去乱扶,垂手站在一边,过了半晌韩家的马车赶到,如鹂如燕连喘带跌地从车上跳下来,也吓得魂飞魄散,急道:“女人可伤了那里?”
韩嫣与冷玉如都围上来看,韩嫣眉头一皱:“那里来的这东西?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如此大胆要谋人道命?让我爹派人去查!”
绮年苦笑道:“我岂不知你们热情?只是这些小人伎俩,防不堪防。此次天幸是我那三婶过分托大,叫我听着了一丝风声,及时寻了你们互助。如果下次他们做得隐密些,猝然发难,可如何好……”
马车这一前冲,绮年一头便被甩进了车厢里。只听外头一片的惊呼声,冲撞得中间几辆马车上的马儿也惊着了,顿时寺门外乱成一片。
冷玉如的二哥也是个武举,略略晓得一些,沉吟道:“马这般疾走,能射中殊为不易,此人莫非有甚么来头?”
当真是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冷玉如本是感慨一声,绮年却俄然间内心一亮――承嗣!
韩嫣笑啐道:“你也事多,还不快去!”
冷玉如之父只是八品主簿,家中并无马车。因与韩嫣家相距不远,故而是搭着韩家的马车来的,此时二人便与绮年道了别,一起上了韩家的双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