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寺奔马惊魂[第2页/共5页]
绮年便叫如鹂清算东西,带了如燕笑着往背面走去。
韩嫣为人开阔,并不计算这些,嘻嘻一笑道:“针线不做也罢了,前些日子我母亲看了你做的诗,又把我唤去训了几句。想来我结识你们两个,竟是给本身找费事的。”
冷玉如父亲官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门道反比韩嫣多晓得几分,闻言叹道:“也是欺负你家没个主事的。若你有个兄长或者弟弟,也比现下好些。”
西山寺并非甚么名刹,只是出城不远。绮年毕竟是未出闺阁的女人家,又在孝期,那里好走得太远,是以每次上香都是来此。
如燕爬上车来,将两件东西递给绮年,倒是一支玄色弩箭与一枚银色菱形镖。绮年拈起那菱镖看了看,道:“甚么马惊了,这东西扎在马身上,不惊才怪。”
前脚方踏进房门,韩嫣便站了起来叫道:“你可来了,那事如何了?”
眼看前头山路拐弯,如果马匹乱挤,摔下去结果不堪假想。绮年把心一横,正想跳车,忽听风声破空,不知那里一支弩箭射来,不偏不倚,正射在惊马的膝弯处,只听马儿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嘶,四蹄一屈,扑通跪倒。整辆马车都被横甩了开去,幸亏这山路向内曲折,马车撞在山壁上,固然撞得几乎四分五裂,却好过被甩到山坡上面去。
冷玉如掂了掂那支弩箭:“这东西沉得很,又是那里来的?”
若送针线活,只怕冷玉如感觉本身是成心压她。若送别的,又怕冷玉如感觉本身是在炫富。绮年想了半天,决定还是送荷包,虽说有夸耀针线之嫌,但一来女人家送这类亲手做的东西最有诚意,二来两人送一样的东西,冷玉如也没得可挑,如果送的东西跟送韩嫣的分歧,没准冷玉如又想到甚么处所去了。
因相互年纪相差无几,且绮年骨子里是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对着两个小女人不管如何也叫不出姐姐来,故而常日里这三人都是你我相称。本日绮年慎重其事唤一声姐姐,倒显得这一礼格外慎重,韩嫣遁藏不迭,口中只道:“这是做甚么,姐妹之间,行这些虚礼做甚么!”
这里未出闺阁的女儿家出门皆须戴帷帽,长长的面纱飘坠下来,实在是有点碍手碍脚。绮年一手撩着面纱,一手把着车门,方才上车,只听风声骤响,拉车的马儿一声长嘶,俄然前脚提起,接着便冲了出去。
韩嫣素知冷玉如那性子。本身家不必说,便是绮年父亲,生前也是做过六品官员的,母亲又是带了大笔陪嫁,虽是孤儿寡母,家道却充足。只冷家官微职小,家里人丁又多,吃穿用度都没法跟人比。
绮年解了手出来,只觉轻风中香气沁民气脾,不由得走得慢了些,叹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若日日都能这般无忧无虑多好。”
绮年想了想:“就说我在寺里上香的时候,外头马惊了,别说我在车里。”忽想起一事,低声对如燕道,“把马身上的东西拔下来,别张扬。”
冷玉如本倚着桌子坐着,见绮年施礼,方才渐渐站起来避开,也道:“不过举手之劳,何必这般见外。”
韩嫣从车里探出身来,急着喊道:“还问甚么,快些扶上来,让人去请大夫!”
绮年也晓得冷玉如这脾气,是以绣这荷包时也颇迟疑了一番。冷玉如琴棋书画上都比本身强,只这针线上不如本身。一来术业有专攻,冷玉如要那才女之名,针线上天然少花了些工夫。二来绮年是开了外挂的,读起书来事半功倍,也就能格外腾出时候来学针线。此消彼长,就压了冷玉如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