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枝枝[第2页/共3页]
谢华琅只是笑,却不沉沦,向他一礼,拈花拜别。
“一只耳铛罢了,不值当的,”谢华琅混不在乎,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有这兴趣,无妨罚杯酒扫兴――特别是宪娘,你得喝三杯!”
她却也不戳破,看眼手中那枝桃花,又昂首看他:“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阿谁枝枝。”
谢华琅出身高门,容色出众,京都倾慕她的郎君颇多,登门求亲的也不在少数,偏她一个都不中意,却独独劈面前这个长她很多岁,既克于礼教,又透着疏离的羽士动了三用心机。
那羽士头也不回,轻不成闻的应了一声。
她望着他低垂的眼睫,如此笑问。
谢华琅最擅于钻言语空子,笑容滑头,语气轻舒道:“既然不首要,为甚么不能说给我听一听?”
“耳铛?”谢华琅下认识伸手去触碰,却摸了个空,回身望了望,蹙眉道:“八成是掉在路上了。罢了,摆布也没甚么标记,被人捡去也不怕,丢了便丢了吧。”
那羽士听得一顿,微微侧目,却不言语。
那年青羽士结结巴巴道:“但是,但是她如何敢……”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谢华琅目光盈盈,似是秋波,含笑道:“道长,是你的心在动。”
假端庄。
就在前不久,它还佩在那女郎耳畔,伴跟着她笑语,悄悄摇摆,晃得贰心都乱了。
很久以后,他回身拜别,却被甚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不由停了脚步。
那羽士答道:“迄用有成,维周之祯。”
衡嘉怔住了。
“枝枝,你没赶上甚么事吧?”归去以后,元娘满面担忧:“如何这么久才返来?”
她声音轻柔,正如东风,言辞当中却隐含几分深意,阁房几人听得怔住,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
那羽士见了,轻声道:“刮风了。”
……
明显就是想往下听,偏还不肯开口问。
她微微怔了一下:“甚么?”
顾景阳回身看他,悄悄道:“她叫枝枝。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枝枝。”
“枝枝,枝枝。”他轻声道:“多好听的名字。”
“朕只是奉告你,她叫枝枝,她的名字出自那里,”顾景阳垂眼看他:“并不是让你唤她枝枝。”
他伸手取下那只耳铛,托在掌心看了半晌,终究用帕子裹起来,收到了怀里。
谢华琅笑道:“想向道长求一枝桃花。”
“我同你一起去找,”宪娘惭愧道:“要不是我撺掇你去讨甚么桃花,就不会丢了。”
“那枝开的不好,”他道:“带这枝走吧。”
“这双珊瑚耳铛是你最喜好的,现下只剩一只,今后怕是再不能佩带了,”元娘柔声道:“再去找找吧,丢了怪可惜的。”
衡嘉听得莫名,一时有些摸不着脑筋,游移的顿了顿,改口道:“枝枝小娘子已经走了?”
“不好,”谢华琅将那两枝桃花护的严严实实:“这是我的,一个花瓣儿也不给别人。”
谢华琅的目光在桃林中扫过,终究重新落到他面上,然后她就如许望着他,嫣然笑道:“道长选中哪枝,我便要哪枝。”
谢华琅原觉得他不会说的,是以听完以后,颇觉讶异,旋即发笑,深深看他一眼,道:“花也折了,名字也互换了,玄祯道长,告别了。”
东风吹拂,粉色花瓣随风而下,零零散散落在他肩头,而他微垂着眼睫,不知在想甚么,也未曾抬手拂去。
衡嘉听得滞住,好半晌,方才道:“是,奴婢晓得了。”
谢华琅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顾景阳不再言语,径直拜别,只留衡嘉与那年青羽士面面相觑,半晌,后者方才迟疑道:“皇叔他,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