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金兰之交[第1页/共3页]
嘉语接办看时,本来是给各家的犒赏:
幸亏她也晓得,人的嘴是堵不住的,堵不如疏,但实在提不努力去把持底下的风向,她毕竟不会在宫里长住,何况长幼有序,贺兰年长,她年幼,这官司,如何打都是输。干脆充耳不闻。
“这香味倒是特别。”嘉语说。
不由欣然,放下清单说道:“三娘痴顽,看不出吵嘴,不过三娘想,能让姨母过目标,想必都是好东西。”
谢云然笑道:“可不是!醉猫儿一只, 四只爪子尽管挂在人家身上, 费了好大劲才把你搬返来。”
深夜摈除一次,永巷门封闭一次,席间牡丹一次……嘉语细数谢云然说的三次拯救,微微一笑道:“谢姐姐好记性。”
嘉语涩声道:“……曾经是。”或者说,畴前是。到此生,已然知错。
“我表姐做了甚么,让太后另眼相待?”嘉语问。
“至刚易折”四个字让嘉语一怔,内心好一阵唏嘘,天子最后的结局,可不就是这四个字。不由敬佩起谢家的相人之术来。这些日子,谢云然和其他贵女一样,困守后宫,动静即使有,该也未几,能够看到这一层,殊为不易。
两人相对看一眼,不由发笑,谢云然道:“你先说。”
嘉语都撞到过好几次宫人窃保私语,远远瞥见她,轰的一下全散了。
嘉语咽下一口醒酒汤,又酸又甜,那气味混着香往脑门一冲,倒是复苏了好些,就听得谢云然道:“我来谢你白日为我得救。”
秋夜里原就极静,静得连窗外桂花花落的声音,都簌簌地如在耳边。
“我……喝醉了?”嘉语眨了眨眼睛,脑袋重如秤砣。
谢云然倒不诘问她用辟寒钗做了甚么,想是心中稀有。却说道:“我之前……觉得三娘会中意贺兰娘子做皇后。”
“我……”谢云然道, “张嘴!”
谢云然像是从深思中惊醒,有些手忙脚乱:“你醒了……要喝水吗?还是醒酒汤?头疼不疼?”
嘉语忽又问:“我出宫以后,表姐又做了甚么?”
谢云然原觉得她会先问她为甚么放弃皇后的位置,却不料是如许一句话,内心一暖,点头道:“原也没有想过要瞒。”
嘉语虚虚应了一声。畴前王妃是教过她几日的,只是她当时候左性,也没往内心去,厥后吃了苦头,更心灰意冷,归正宋王府上有个无所不会的苏卿染,干脆就放了手――这一放,才有厥后后患无穷。
嘉语出宫前,就已经住进了德阳殿,此次再进宫,也还住德阳殿。宫里最藏不住话,现在上高低下都晓得她与贺兰反面,固然启事不明,猜想上却都往萧阮身上扯,毕竟深宫无聊,另有甚么比风骚佳话更提神?
谢云然见她神情暗澹,又想起她白日在席间猛喝的几觞酒,内心更加迷惑,想道:以她如许浑厚的性子,贺兰到底做了甚么,让她伤痛至于此,鄙薄其人?但是贺兰氏和嘉语毕竟是表姐妹,谢云然也识相的并不诘问。
只不过现在想来,后宅里受的那些气,说到底都是末节,她父兄不死,苏卿染再无能,也就是个揣钥匙的丫头,她乐意,用她几日,不乐意,随时叫她交了返来,她敢说个不字?
又过得几日,天擦擦才黑,虎魄来请,说太后相召。嘉语估摸着也差未几是时候了:中秋将近,一众贵女总不能在宫里过节。
嘉语故意想问“那你如何同家里交代”,又担忧冲犯,迟疑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出口,倒是谢云然大风雅方说道:“陛下本性刚烈,至刚易折,恐非良配。”
她这胡思乱想,太后俄然取出一卷画,缓缓展开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