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国色天香[第1页/共2页]
“十六郎!”天子惊道,“如何是你!”
像是统统人都松了一口气, 席上氛围莫名又欢畅起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十六郎又叫了两声,方才吐出一口气,凑到萧阮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饶是以萧阮的养气工夫,也不由变了神采,很久,哑声道:“你这话……当真?”
谢云然拿的竟然不是牡丹!嘉语内心微惊。
宋王府。
有太后、王妃、两位公主在,“贵重”两个字,如何都轮不到嘉语头上。
嘉语不晓得甚么事让她下了这个决定,是姚佳怡的飞扬放肆,还是小玉儿的撒娇弄痴,又或者是深夜里的变故,这时候也由不得她多想,她伸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牡丹插在发髻上,偏头一笑,甜甜地问:“谢娘子你帮我看看,这支牡丹可衬我本日的衣裳?”
“所谓锦上添花,”嘉语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的姓氏,原也不需牡丹再来增光添彩,倒是表姐好人才,添一朵花,没准就真贵重了――表姐莫非没传闻过吗,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呐。”
嘉语闻言,似笑非笑,忽地感喟道:“表姐这话可就说错了。”
“谁说的,来日方长――”
她竟拿了牡丹,谢云然哭笑不得,却还笑着伸手帮她扶正,像是当真打量过,方才说道:“再合适没有。”
萧阮见他狂躁,柔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娶到三娘子,始平王毕竟是燕朝宗室,他也姓元,他不会因为我娶了他的女儿就信赖我,就如同我的父亲,娶了先帝最保重的mm,也无济于事一样。”
“我惹他!”少年“桀桀”地笑起来,猛地飞起一脚,萧阮及时闪身,“哐当”一声,水盆被踹倒,一盆水全撒在了地上,污水横流,混着血丝。少年冷冷隧道:“我惹他!萧阮我问你,你到底对元嘉语说了甚么做了甚么,现在她是拼着爵位不要,也不肯嫁给你了!”
太后尽管打圆场:“三娘莫急,阿袖也莫急,三娘是一番美意――他日你得了贵婿,莫忘了谢她本日吉言!”
嘉语的目光超出那些真真假假的笑容,飘了起来:她挡了贺兰袖的路,她挡了贺兰袖的青云路,她宁肯冒着开罪天子的风险拿起那支不应时宜的牡丹,也不肯它落在贺兰手里,贺兰会如何对于她呢?谁在乎!
十六郎笑道:“陛下不是叮咛过谁也不准出去么,小顺子在外头急得哭,我想着,陛下总不能打我,谁晓得陛下还真打――”他是在谈笑,天子面上却一丝儿笑意都没有,怔怔看了他半晌,俄然低声道:“十六兄!”
一旦接管贺兰袖并不是她畴前觉得的阿谁袖表姐,就再没甚么值得顾虑值得游移值得悲伤难过了。
姚佳怡踌躇中, 就听得太后含笑催道:“如何,花太多, 迷眼了?”
“如何弄成这个模样?”来人取下帷帽,萧阮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谁!谁打的你?”
猛地记起嘉言的话, 想起夙来与她不对于的三娘子说“阿言是体贴则乱了”, 姚佳怡咬了咬唇,终究捡了凤尾莲边上的月见草,金灿灿一朵,在指尖闪着光。
“哦?”贺兰咬牙只道,“愿闻其详。”
贺兰袖不依:“姨母也讽刺我!”
“但是你没有挑选,只能一试!”十六郎叫道。
两边几轮太极推下来,席面上莺声燕语,天子觑机告了个罪,退了场。
贺兰袖内心吐血,却也只能笑吟吟按住她的手:“三娘这说的甚么话,牡丹贵重,也只要三娘才压得住。”
作势就要摘花。
牡丹是花中之王, 艳压群芳, 天子费经心机, 挑了这很多莳花, 算计着摆放,在谢云然的位置,是一朵牡丹,企图可知。谢云然却拿走蓝目菊,意义也很明白,一个回绝的姿势,回绝――六宫之主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