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2)[第2页/共4页]
安华的纤纤玉手划过舆图:“本来他们也筹算提早设伏,倒也不笨!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康熙三十五年秋,噶尔丹携着准噶尔汗国的十万铁骑再一次踏上同一蒙古的漫漫征途。他的信心是终其平生未曾窜改的果断,部下将士是蒙古最威猛英勇的儿郎,手中的兵器是成吉思汗留给子孙无坚不摧的弯月刀。他借着沙俄的鸟枪,藏传佛教的信奉支撑,携万钧雷霆之势从那悠远的西北杳杳而来。
塔拉亲王气的鼻歪眼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安华拉着岳乐,走出大帐老远才闻声塔拉亲王爆吼:“好你个老岳,你这是欺侮老夫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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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剑走偏锋,太险!”
蔡和同犹在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安慰,鄂尔奇却梗着脖子,紫着脸膛不依不饶:“末将要见王爷,这事总得给我个说法不是?明显是我们正蓝旗缉获的马匹辎重,如何最后归到巴什的镶红旗去了?”
墨尔根感觉好玩,想不到驰骋疆场,沉浮宦海,才富五车,老奸大奸的安亲王竟然被个小丫头拿住了七寸。
议事帐的爷们儿现在也顾不得争功抢物了,各个变成了哑巴,倒也清净。行军兵戈不比居家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讲究,蔡公公把棉被胡乱窝成一团往岳乐后背一垫,就成了靠背。岳乐歪在被窝里,面前的被子上散着一张军用舆图,他却不看,尽管发楞,好半晌悠悠感喟一声。
当年打斗那会儿,安华八岁,墨尔根比她大五岁,但瞧起来瘦肥胖弱的像根豆芽菜,倒叫人觉得他才十岁。或许是那一仗输的过于惨烈,激起了墨尔根作为草原后代的血性,也或者是老汗王感觉爱孙被一个小丫头痛扁过分丢脸。归正此事以后的第三天,墨尔根住进了大清直属的骠骑营,老诚恳实做了个大兵,那一年他十三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颠末五年的磨炼,墨尔根竟然一步步升为正六品的百户长。对此安华的评价是:坑爹呗,谁叫他阿布是亲王呢!
蔡公公又替他们添了一道菜,笑道:“台吉真是个详确人,格格也就随口说了一句,难为您记得,倒还千里迢迢的令人弄了来。格格见着了必然欢乐!”
“将领也是一级级升上去了,不若重用一批有才学的年青人,一来肯冒死;二来建功立业机遇可贵,他们功成名就,能够直接稳固您在军队的威望。”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以少胜多,不过一个‘诈’,一个‘勇’字。”
噶尔丹一起长驱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囊括全部喀尔喀草原,又奔驰千里,南下袭扰苏尼特草原。本来这是一场豪杰建功立业的边境之争,又或者是一场莽撞匹夫的意气之争,与安华这个小女子实在不相干。但是,岳乐驻扎在此地。当安亲王所率前锋达到恰克图的时候,因为环境险恶,长途跋涉,年龄已高的岳乐恶疾并发,于次日议事之时俄然晕厥在大帐当中。
她那一头的小辫子早就打散,梳了根大辫子垂在肩头,辫梢上绑着些五颜六色的玛瑙珠子,霎是都雅,珠子跟着她的走动叮咚作响,清脆动听。那脸儿如同三月里的桃花,端的是夭夭灼灼,气质清扬婉约,如出水清荷,傲视间又如千娇百媚的芙蓉花儿。她一手叉腰,挑着凤眸清喝:“好你个墨尔根,吃白食不说,还来教唆诽谤我们祖孙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