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落日(2)[第3页/共4页]
塔拉亲王气的鼻歪眼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安华拉着岳乐,走出大帐老远才闻声塔拉亲王爆吼:“好你个老岳,你这是欺侮老夫的品德!”
她那一头的小辫子早就打散,梳了根大辫子垂在肩头,辫梢上绑着些五颜六色的玛瑙珠子,霎是都雅,珠子跟着她的走动叮咚作响,清脆动听。那脸儿如同三月里的桃花,端的是夭夭灼灼,气质清扬婉约,如出水清荷,傲视间又如千娇百媚的芙蓉花儿。她一手叉腰,挑着凤眸清喝:“好你个墨尔根,吃白食不说,还来教唆诽谤我们祖孙豪情!”
“哦?剑走偏锋,太险!”
有探马从身边飞奔而过,激起一片土雾,安华抬袖胡乱抹一抹脸上的泪渍,挥挥面前的灰尘,问:“这么急?莫非有战事?”
蔡公公又替他们添了一道菜,笑道:“台吉真是个详确人,格格也就随口说了一句,难为您记得,倒还千里迢迢的令人弄了来。格格见着了必然欢乐!”
安华右手食指微曲,一下下的敲着被面:“汉军旗张兴邦、郎兵、于敏行,满军旗文祥、博研那、荣禄、满达海、岳兴阿、巴克度、舜安颜。”她十岁那年连哭带闹死缠着岳乐,总算获得批准,女扮男装跑去骠骑营从戎,先喂马,厥后烧火,再厥后才总算摸着了枪杆子,虽说此枪非彼枪,也可寥慰老怀,总比摸绣花针强些。又因为她平常喜好瞎漫步,以是和虎帐里的那些人极熟,现在的前锋校巴克度和她之前还是一个铺上打滚的兄弟呢。
蔡和同犹在点头哈腰低声下气的安慰,鄂尔奇却梗着脖子,紫着脸膛不依不饶:“末将要见王爷,这事总得给我个说法不是?明显是我们正蓝旗缉获的马匹辎重,如何最后归到巴什的镶红旗去了?”
岳乐歇工使得清军前锋陷于群龙无首的混乱当中,将领们处在有资格主事的没才气,有才气的没资格这一难堪地步。议事帐的一帮爷们儿每日还没议上两句就吵得不成开交,乃至大打脱手,本日张三揍得李四鼻血乱喷,明日王麻子弄得赵五鼻青脸肿,岂一个乱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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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何人可用?”
“将领也是一级级升上去了,不若重用一批有才学的年青人,一来肯冒死;二来建功立业机遇可贵,他们功成名就,能够直接稳固您在军队的威望。”
议事帐的爷们儿现在也顾不得争功抢物了,各个变成了哑巴,倒也清净。行军兵戈不比居家过日子,也没那么多讲究,蔡公公把棉被胡乱窝成一团往岳乐后背一垫,就成了靠背。岳乐歪在被窝里,面前的被子上散着一张军用舆图,他却不看,尽管发楞,好半晌悠悠感喟一声。
“实者虚之,虚者实之,以少胜多,不过一个‘诈’,一个‘勇’字。”
当年打斗那会儿,安华八岁,墨尔根比她大五岁,但瞧起来瘦肥胖弱的像根豆芽菜,倒叫人觉得他才十岁。或许是那一仗输的过于惨烈,激起了墨尔根作为草原后代的血性,也或者是老汗王感觉爱孙被一个小丫头痛扁过分丢脸。归正此事以后的第三天,墨尔根住进了大清直属的骠骑营,老诚恳实做了个大兵,那一年他十三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颠末五年的磨炼,墨尔根竟然一步步升为正六品的百户长。对此安华的评价是:坑爹呗,谁叫他阿布是亲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