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绍圣二年[第4页/共4页]

可有情愿的，天然有不肯意的。剩下的那些官职该如何填满？这一回，吏部实在无计可施，只得以禄米相胁。不久朝廷便颁下圣旨，言道：身为官员预备役却死活不肯为官，委实不忠不孝有负朝廷宠遇之恩。既是如此，朝廷决意将统统无实职在身的进士每年所得禄米及免税报酬全数减半，以示惩戒。

苏过跟从慕容复一年不足，深知他对事严苛可对人却一贯和顺。目睹本日慕容复不如平常那般繁忙，苏过终是忍不住道：“师兄，叔党内心有个疑问，还请师兄解惑。”

“陕西甘肃一带本是中原故乡，只因比年交战人丁锐减，才让外族钻了空子占了此地。现在大宋既已收回旧地，自当好生运营，莫再令旁人占了去。但是，何谓运营？”慕容复低声问道。

“军队不是用来防民的，防的是内奸。”慕容复又道，“只要天下承平，人丁天然会逐年增加。终有一日，大宋现有国土没法包容这很多百姓，当时便是军队建功的时候。”

慕容复闻言，马上将另一条腿也放了下来，口中言道：“微臣知罪。”

慕容复没有答话，只是侧头暖和地望了苏过一眼，表示他说下去。

“是百姓！”苏过为慕容复的答案吃了一惊，可转念一想却又是理所当然。

“你有甚么罪？”向太后倒是苦涩一笑，“朝中有你在，官家甚么都不消担忧。”

慕容复见苏过有此考量不由悄悄一笑，缓缓道：“你的忧愁的确有理，但比起天下这只是末节。”

慕容复入宫，觐见的却并非赵煦，而是向太后。自从慕容复升任辅弼，赵煦便知局势已去。他既心灰意冷偶然政事，便尽管躲在后宫与宠嬖的刘婕妤胡天胡帝。赵煦这般不堪一击，慕容复天然是老怀安抚，更偶然劝谏。反而是向太后看不过眼，常常召见慕容复，时不时敲打一番。

慕容复点点头，低声道：“谢太后挂怀。”心中却已非常明白：看来赵煦低沉两年，终是缓过气来了，想着咸鱼翻身呢！比起章惇，蔡京明显更加狡猾，也不知是谁给赵煦出的主张。

绍圣二年玄月，二十三岁苏过手捧一沓“缩减厢军，移民陕西、甘肃”的计划，带着孝子上坟的沉重表情往慕容复的书房行去。

事情结束了么？天然没有！那《水浒传》里排名第一的宋江江湖人称“及时雨”，夸的便是他仗义疏财。但是，一个小小的郓城县押司，俸禄鲜薄，又有老父在堂、娇妻待养，何来银钱急公好义救人危难？答案，天然是贪污纳贿。宋时吏员俸禄寒微，乃至于吏员贪污纳贿已成宦海潜法则。这些前去陕西、甘肃为官的前度吏员们收受贿赂已成风俗，现在有乌纱护体更是肆无顾忌，到任不过数月已闹出了很多官司。

小人物？慕容复不由哑然发笑。如此一个把持朝政玩弄权谋二十年之久奸相，如果他也是小人物，那么谁才是大人物？过了一会，慕容复方缓缓答道：“这天下本是官家的天下，官家要用谁，微臣没有置喙的余地。只是朝廷自有法度，官家要启用蔡元长，须得先议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