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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经纶谛视着他,半晌叹道:“韩叔叔,我若要杀你,岂会以身试毒,比及本日?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本日能有放你一命的机遇!”
大俱明王气得浑身颤抖,汉话说得愈发倒霉索了:“你,你竟敢口吞狂话,欺侮总教,要烧死你了!”
韩康定定地凝睇着他,半晌叹道:“韩某平生杀人无数,早已满手鲜血,又何必再擦?”又道,“韩某与波塞妥思此贼虚与委蛇,不过是权宜之计。我所思所想,不过是坐看宋金两虎相斗,从中坐收渔利,实现我教大业罢了!若要当众讲来,不过是暗中刺杀金宋两国高官将领,使之剑拔弩张,待两方厮打起来,本教何愁不能乘势崛起!”
辛英怔怔道:“你甚么——”
这话一落,世人都觉得自个儿听错了。明教立教数百年,唯有第二任教主武功最高,他当年也不过练到了第五层罢了,故而世人并不晓得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五层有甚么妙处。韩康与世人分歧,当年他和向老教主情同手足,曾蒙他照顾,得知了乾坤大挪移的一二奇妙。刚才虽不防备,此时回过神来,忆起乾坤大挪移练至第五层,搬运内功时面上会依行功线路而泛出或青或红之色,亦能积储内劲,反震敌力,再对比先头向经纶模样,才恍然惊觉。
又探入大氅,握住了相伴五十余年的紫光刀。
向经纶微微一笑,也不胶葛,缓缓道:“好。先不说这个。我想就教左使,眼下孝宗天子尚算贤明,惩办赃官,正视民生,南朝比起早些时候很有了些承平气象。此时突生兵伐,焉能成事?”
韩康此时缓过气来,展开眼再瞧向经纶面上青气,忽而暗澹道:“你……你练会了第五层乾坤大挪移么?”
辛英张口结舌道:“你……你……你不是这么同我说的!你说不会毒死经纶,我才,我才……”
向经纶似怠倦已极,却又竭力抖擞精力,手按矮几站起家道:“叫几位兄弟来,抬我下山去一个处所。”
韩康无法道:“同光兄……”
韩康道:“教主,你本是不世出的英才,何如过用心慈手软。当此乱世,做个谦谦君子,不过是任人鱼肉罢了。打战当然令天下生灵涂炭,可若能安定江山,天然有百姓的好处。”
这一瞥神采蕉萃,却洞若寒光,竟令波塞妥思身上一冷,下认识间避开了他的目光。回过神来,又不由心中恼羞成怒,正要再说话,韩康却道:“教主做事夙来为大师伙儿考虑,故而本教高低无不平气,可本日推举晁禅继任教主,却未免私心太重了罢。”
向经纶不由笑道:“我——”
向经纶又咳嗽了起来,但仍倚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面色平静自如。正此时,圆月门外帘子一动,一个婢子端着药走出去,道:“教主,该喝药了。”
他此回发挥翻云覆雨之术,更有乾坤大挪移神功摄人,号令当中却不杀伤一人道命,如此恩威兼重,世人再无不平,俱都兢兢道:“谨遵教主法旨。”
向经纶叹了口气,四顾一圈,问道:“你们也都是如许想的?都推举韩左使做下一任教主么?”
韩康微微皱眉,道:“鹏王何必起火?韩某又何尝有威胁教主的意义了?只是要教主听听大伙儿的设法罢了。”
及至此时,向经纶才一手撑额,怠倦道:“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有甚么话,我们能够敞开说了。”
向经纶道:“哦,本来诸位壮志凌云,倒是起意欲作卖民贼么。”
韩康却没说完,续道:“依我看,与其说她身负重命下山,倒不如说是教主发觉中毒,不忍将她留在山上,怕我将事情归咎于她,是以替她筹划了后路。而此女凉薄无私,竟端的顺势逃命去了。”他望着向经纶,感喟道,“你将向大嫂的遗物送给她佩带,可我瞧她实在配不上你这一番密意厚谊。不过自古豪杰难过美人关,你栽在如许一个女子手里,也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