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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九听闻人响,拎着那蛇回眸一望,忽见身后山洞里飘出一朵白云也似的人影,站定在她十几步外不动。那人白袍飘飘,身量颀长,是个弱冠之龄的漂亮青年。只他生得面庞通俗,似有西域血缘,神态又非常刻毒沉着,一时倒不如何显春秋了。
今后月余间,她不时往比来的阛阓去,要么采买东西,要么探听事情。西域民风豪宕,好勇斗狠之人颇多,她捎带着便又掳了些狗仗人势、为非作歹的杂碎到山坳中来,亦可做药人培蛊,又可做夫役开荒,实在一举两得。
向经纶想了想,道:“就叫做孔雀明王罢,如何样?”
那青年又是一愣,脸上忽而暴露古怪又刻毒的笑容道:“好!这周遭百里,还没有人敢同我欧阳锋抢东西,倒要瞧瞧你究竟有甚么本事。”
他这话曾九本已有预感,可听了心上却仍似被人生生揪了一下,忽感手足酸麻。她极不适应这般感受,一时候又是活力,又莫名有些悲伤,不由冷冷道:“不错,我能解你的毒,却救不了你的命。你身材坏啦,没几年好活,看来你本身内心也很清楚!”
曾九笑道:“我瞧你这教主,巴巴的汲引一个小女人做法王,准不是为了广纳人才,而是私心埋没。”她活了七十来年,自称是个小女人,竟面色稳定,毫不害臊。
向经纶那里会同她活力,又将她揽进大氅中,轻柔地抚了抚她背上青丝,口中道:“你说得没错,是我对不住你。”
向经纶无法一笑,道:“当时候的事,又有谁能推测?我下山去时,又岂知本身会碰到你呢?”
二人自情意相合以来,向来发乎情而止乎礼,如此靠近依偎还是头一回。向经纶受她柔嫩身材一抱,一时微微有些吃惊,保重垂怜之下,竟生出不知该如何触碰她的踟躇。半晌后,才缓缓伸臂揽住她,又将大氅细心在她周身拢好,以免夜凉浸体。
曾九仰脸望着他两鬓异化银丝,不由问:“那你为甚么头发白了?”
山中逡巡数日,这一天她攀到苔寒雪冷的山高处,忽而瞥见不远外一道削壁般的崖头,正颤巍巍地生着一朵五瓣如斑斓肉爪的艳红黑斑花苞,眼瞧再有几日就要完整绽放,一愣之下不由大喜,足运轻功向那花掠去。
向经纶亦凝睇着她,和顺道:“那也很好。”
向经纶有些不肯定隧道:“我也不大记得了。仿佛是一宿练功后就如许了。”
曾九心机一转,望着他道:“我晓得了,你也瞧中那花儿啦?”
向经纶笑道:“没甚么大端方,你不叛教投敌,就没人能够管你。”这件事说完,他又转而和声问,“那么你刚才要同我说甚么?”
向经纶垂首一看,只见她云鬓之上正斜簪着一只卷云飞雀钗,那钗头云洁如玉,鲜翠雀鸟张翅而飞,栩栩如生。贰心中恍然一动,就听她道:“我听韩康说,这发钗是你妈妈的遗物。这般首要的东西,你做甚么就给我了?”
那白袍青年也是一愣,仿佛亦没有人这么不客气的同他说过话,他神采微微一沉,人却笑了一笑,缓道:“你不畴昔崖头那边,这蛇不会咬你。”
半晌,她忽而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也有礼品要送给你。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记着。”说罢,便将《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重新至尾给他念了一遍。向经纶资质纵横,她念得又慢,一遍下来便记在了心中,明白是一篇极高超的内功心法。
曾九拍了鼓掌,嫣然道:“孔雀明王,这个名头非常好听,那我就当了这法王。只是你们明教端方大不大?如果碍手碍脚,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