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2页/共2页]
由洁白玉石铸成的殿堂都丽堂皇,身形窈窕的仙颜侍女几次出入。内殿深处的卧榻上,常与可心恋人玩耍解闷的宫殿之主横陈着丰腴莹润的躯体,只裹着薄纱的腰间系着助她攻无不克的金腰带,可那如盛开的花瓣般柔滑的颊此时却不再泛着诱人的晕红,而是惊心动魄的煞白。
自那天被凶险狡猾的冥王自她敬爱的青年的梦境中重创,她就一向精力颓废,似一尊斑斓冰冷的石膏像闲卧在榻上一动不动。厚重的阴翳蒙上了半阖的莹莹灰眸,黄金般贵重的发丝仿佛死了般暗淡无光,纤手忧愁地交叠在起伏微不成见的柔嫩胸脯上,对一贯疼宠宠嬖的厄洛斯也视若罔闻。
哪怕是戴着素净缨盔的常胜将军也有最爱的战利品,那被爱与美之神环球罕见的仙颜所佩服、甘心被柔情的锁链束缚的囚徒中,流淌着神王与神后高贵血脉,每当战鼓响起利市持锋利的长矛、驾着凶暴的战车在战地上所向披靡,执掌着赫赫驰名的粉碎与战役,以好战嗜血的名声让怯者闻风丧胆的阿瑞斯,定是她铺陈在身前华毯上的战果里最值得夸耀的一枚。
情浓者日日抖擞精力采气,得志者晚晚被锥心痛苦噬咬。
她在鼓噪与倾慕中现身,又在苍茫和冷静无闻中死去,被冲突所玩弄,被运气所讽刺,清楚是从不轻信者,却终究被轻信所杀;长于玩弄战略权谋者,最后死于狡计。婀娜斑斓的躯体未被鲜血玷辱,顷刻间化作了银色星屑,倒不似它本来的仆人那般升上了苍穹,而是自云端轻巧地坠落,没入到深褐的泥土中,开出了永不干枯的乌黑漫莲,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青年的子民。
只要花萼处是一圈诡异的深紫,绿茎细瘦易摧,那是记念她被扼杀的影象。
不待被锋利箭矢对准的猎物嗅到灭亡的冰冷腥气,自出去后始终不发一言的战神就伸出了强健有力的胳膊,却不是要拥抱悲伤得志的恋人,也不是要轻吻那芳香柔嫩的发丝,更不是欺身而上与她共赴*,而是迅猛刻毒地掐住了那细致晧洁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