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第1页/共2页]
恰是失落好久,常日最得母神欢心的她的恋人。
哪怕是戴着素净缨盔的常胜将军也有最爱的战利品,那被爱与美之神环球罕见的仙颜所佩服、甘心被柔情的锁链束缚的囚徒中,流淌着神王与神后高贵血脉,每当战鼓响起利市持锋利的长矛、驾着凶暴的战车在战地上所向披靡,执掌着赫赫驰名的粉碎与战役,以好战嗜血的名声让怯者闻风丧胆的阿瑞斯,定是她铺陈在身前华毯上的战果里最值得夸耀的一枚。
就在这时,厄洛斯俄然发觉到一股熟谙而强大的神力在靠近,不由扇动了翅膀,回身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昔日一贯会主动开口,以笨拙的口舌极力讨她欢心,以瘠薄的说话倾诉倾慕,想方设法让她畅怀的战神不知为何神采森寒,像是拂晓女神健忘收起夜的帘幕般阴雾沉沉,又似潮汛即至的海面般凶吉不定。如果沉浸在哀泣与本身的痛苦中的阿芙洛狄特还剩下一星半点的机灵,此时现在就不会像初涉情场的豆蔻少女般茫然四顾,也不会如被盛秋的炽热麻痹的候鸟般忘怀了夏季冰封的凶恶。
她说话间,阿瑞斯已然闷不作声地靠近,当高大魁伟的身躯立在床边时,乌黑的巨影便沉默地覆挡住了她。
跟着广大的手背出现极度用力的青筋,前所未有的惊骇畏缩也打消了爱神眼中的错愕和难以置信。她的脸上还挂着楚楚泪痕,水朦朦的眼含着辉耀破裂的水晶,倒映着畴昔柔情密意的恋人充满仇恨的眸色。
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可骇风景,却切实在实地产生在了她的身上。她极度仓猝中想呼救乞怜,可咽喉被死死箍着,就如被辔头制住的烈马般无计可施;她要将铁钳掰开,不管是神力还是体能上的差异都让这统统尽力变作徒劳;她想变作白鸽逃脱,战神却早已防备了这一行动,以神力强压着她没法动用半分;她费尽最后一点力量,扯动了具无益诱统统男性神智的腰带想博得朝气,但令她感到非常绝望和不解的是,直到本身完整死在畴前和顺听话的俘虏手中,被铅箭的效力完整勾引、又被灾厄女神的低喃埋下仇恨的阿瑞斯眼中的淡然与讨厌也未曾窜改,激烈的杀意更是没有半分摆荡。
固然不知他如何在这段光阴里无缘无端就不见了,厄洛斯也不想做多余的体贴,他虽深爱母神,也从不与她的浩繁恋人反目,倒是如何也提不起半分好感的。更因想到接下来或许产生的颠鸾倒凤,皱了皱眉,明智地其他侍女一起退出了寝室。
由洁白玉石铸成的殿堂都丽堂皇,身形窈窕的仙颜侍女几次出入。内殿深处的卧榻上,常与可心恋人玩耍解闷的宫殿之主横陈着丰腴莹润的躯体,只裹着薄纱的腰间系着助她攻无不克的金腰带,可那如盛开的花瓣般柔滑的颊此时却不再泛着诱人的晕红,而是惊心动魄的煞白。
“唉,我英勇忠厚的恋人阿瑞斯呀,”她还是背对着他,清楚语软声娇,却故作嗔怒:“你的狠心冷酷究竟从何而来?是因烦厌了我的亲吻而背弃了你立下的盟誓,还是被新欢皋牢进了熏香的爱巢,才这么多日都未曾来见我?”
她在鼓噪与倾慕中现身,又在苍茫和冷静无闻中死去,被冲突所玩弄,被运气所讽刺,清楚是从不轻信者,却终究被轻信所杀;长于玩弄战略权谋者,最后死于狡计。婀娜斑斓的躯体未被鲜血玷辱,顷刻间化作了银色星屑,倒不似它本来的仆人那般升上了苍穹,而是自云端轻巧地坠落,没入到深褐的泥土中,开出了永不干枯的乌黑漫莲,成了她梦寐以求的青年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