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赠笛之人[第1页/共3页]
他家这位小郎君眼界有多高他自是晓得的,连王谢那样的人家其后辈能入他眼的不过也只是一手之数,然,就是入了他的眼没准也入不了他的心,更别提宣之于口的赞美了。这孩子自小聪慧非常,资质极高,天然也形成了傲岸的性子,等闲毫不认输。
祝熙之也未几言,拉起跪坐着的祝英台便要分开。
“对了,你母亲的病情还是未能有好转?”白叟想起马文才母亲陆氏的病情倒是一阵忧愁,从客岁秋到当今了也不见转机,怕是・・・・・・
犹记得他儿时不太小小一小我儿,便敢当着一众名流的面放言:“我马家文才必当为这东晋第一名流,立于尔等之上。”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轻重。
马文才神采乌青,暗自握拳,眉眼间皆是戾气:“母亲必然会好起来的。若非他竟日在外拈花惹草,惹得母亲心中忧悸,又怎会迟迟不见好转。”
不过本日玉水湖畔的少年到端是好风采,非谢安石与王右军年青之时不成比,难怪文才本日一改平常的傲岸。
回顾远远瞧去,只见一乌篷船遥遥靠近,待船泊岸,祝熙之便看清了船上之人。中年士人头带纶巾,身着靛蓝绢外衫,端倪整平,自是萧洒超脱。
复又轻视嗤笑开来,笑声中尽是嘲意:“王谢后辈又如何?年青一辈风骚人物倒是有,然酒囊饭袋却也更多。本日那郎君即便萍水相逢,却也是我一眼相中,此种容止兼美者,平辈当中平生仅见。再者,叔祖,你可知他是谁家后辈?”
其身边的人堪堪少年之姿,不过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倒是丰神俊朗,气度轩昂,远远观之便觉傲然桀骜,大有恃才放旷之意,然却恰好不让人觉着有半分的违和,仿佛这少年自该如此,自该高人一等,不得不说,有些东西与生俱来。
最首要的是文才对这位江左凤凰早早便有了一较高低之心,几次想要前来都因为有事儿未能成行,本日巧遇,难怪会是如此情状。恐怕等那祝熙之到了马家,吴郡才俊圈子里便要掀起波澜了。
“你是何人?”船上传来明朗的少年声音,带着几分惊奇与赏识。
待一曲结束,抬首便见祝英台已红了眼眶,似有不尽哀思。祝熙之一愣,立即想到了本身方才吹的曲子,只因一时有感于英台今后的悲惨运气便不由自主的吹奏了这么一曲,难怪人说女子的豪情最是细致,即便现在这个未识情为何物的小丫头也能体味此中几分苦楚。
白叟惊奇,随后暴露了然的神采:“祝家七郎祝熙之?难怪难怪!不过这倒是讨巧,我们凌晨路经他家,送去请柬,万没想到竟然在玉水湖遇见这祝七郎,公然应了一个缘字。”
“七兄,方才那人你熟谙?”祝英台有些不解,直愣愣的看着自家七兄多出来的一支竖笛,不过复又笑道,“倒是得了一支新竖笛,观其表面便觉定是良品。”
斯须间英台已经寻了一处好地,双手交叠跪坐而下,只待听祝熙之吹奏一曲。斜靠着一棵垂杨柳,抽出随身照顾的紫竹洞箫,白净苗条的手指就如同花丛中翩飞的白胡蝶,一曲《枉凝眉》悠悠而出。
“文才,那青竹笛但是你最爱的,就如许送人了?我可从未见过你对一小我如此赞美,即便是王谢后辈,更别说还是不过萍水相逢之人,不过相见一面罢了。”乌篷船中一名老者轻抚着斑白的髯毛尽是笑意,明天文才这孩子但是让他开了眼了。
撩起帘子,不知不觉已经船已经驶出了玉水湖进入江中,汨汨流水悠悠东流,半晌马文才道:“江左凤凰,祝家七郎。叔祖现在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