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但渡无所苦[第1页/共3页]

这一刻王悦等人方晓得，真是情到浓时方会体味得如此深切。

桃叶柔媚地挣扎了下，王献之当即默契地放手，但见这朱唇如画的美人，轻浮地勾起了他的下巴，王献之皱眉，却听美人软语道：“王郎此言差矣，王郎即将迎娶那位名声赫赫的公主，即使王郎爱郗氏，珍之重之，也不得不放弃了她，转而迎向那公主的石榴裙罢？”

王献之没有问她为何“死而复活”，也没有问她既然未死，为何不肯变回郗道茂，而要以如许的体例留在他的身边，更没有问，明显是他的妇人，为何抛头露面，在这秦淮河上撑船，只是暮色四垂里，泛动的晚风里，他伸出这么一双白净如玉的手，“上来。”腔调轻得好像梦幻。

他还能说甚么？莫非要他说“不是，我更懂夫人”吗？那峭壁是作死啊。

王献之和王悦两人立在河岸边上，身后跟着几名主子。实在王献之本身也没有想到所谓与郗道茂生得类似的女子，竟是如此风韵。荏弱无骨，舒窈纠兮。傲视盈盈的女子，猖獗大胆地撑篙来往，如此自在，如此明丽……她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道茂。

“她……便是桃叶？”

两道人群熙攘，在这个爱美的猖獗寻求美的年代，统统人都无所顾忌地将视野凝在她的身上。

王悦一阵支吾，最后还是理了理言辞，当真回禀：“禀郎君，确切新招了二十人，且……”

“王郎……”桃叶调戏他的手便那么僵在了半空当中。她哽咽着呼喊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去拿袖拭泪。

王献之再醒来的时候，又是一日午后，他声音沙哑，唤的却不是侍女，而是王悦。

桃叶微微含笑，没有去接住那双手，盈然见礼道：“王郎方才的《桃叶歌》，可愿赠送桃叶？”

“不会。”王献之深吸了一口气，“我平生一世，只要你一个妇人，结婚时许下的誓词，王子敬，永不敢忘。”

傍晚下的南浦渡，灯船箫鼓，舟舫竞立，而这此中的一叶轻舟，上飘着一名碧衣仙颜的女子，眉骨温眷，眼波如净水澄彻，如桃杏明丽，宛然娉婷，荡舟波光之间，潋滟微漾湖光。碧水青衣与日落合璧的傍晚两相映托，好像天涯烟霞里拂袂而下的云中美人。

舟上女子，笑容璨璨，好像一树长明炊火，水绿的衣衫飞舞，如暗夜里悠但是举的荷叶。

王献之苦笑一声，然后低头说道：“不会。王子敬，一世纵不堪为王氏子孙，亦，决不负卿。”

“好。”这是王献之在得知郗道茂死讯今后，他暴露的第一个笑容，如此和顺的，极乐的，放心的。

“可你会娶她。”桃叶堵住他的唇，摇了点头。

然后，他便听到王献之那低低的、却藏不住欣喜的声音：“她便是我的道茂！”

王献之蓦地猴头一哽，他嘶语道：“天然。”

桃叶被一双看似荏弱有力却实则好像铁臂的手臂箍住了，她滞闷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王献之喉中哽凝，几不成调地说道：“今后，千万要留在我的身边，若要走，我陪你。”

王献之喃喃道：“她一点也不像道茂。”

他必必要好起来！

公然，还是为了郗氏啊。王悦又不免有几分泄气。

王悦一愣，但见王献之已经按捺不住狂喜地转过身，对他叮咛道：“备船，我要去见她！”

渡江无楫，她等船泊岸，停在水上，停在王献之身前，王献之轻柔而笑，女子浓灿而笑，四目相望，俱是普通的情义。

在王献之凝神探视之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道：“此中一人，因为与郗夫人生得极其类似，老夫人决定，将她支出房中，算作……郎君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