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共3页]

待屋里平静下来，张嬷嬷便看向里屋道：“人已走了，且出来罢。”

白术一听，心头的委曲便一下子散了。她那里是为了那革掉的半月月钱悲伤委曲呢，不过是为了被大爷罚了，又想着本身自奉侍大爷以来，从未被叱骂大罚过，今这一次，若叫那些经常看不惯的人晓得了，可不是要背后里笑话呢？现在见张嬷嬷并不欲鼓吹此事，心中大安，只含泪谢了一回，自回了林泽院中不说。

里屋隔间的红毡帘子一动，就见一个行动俐落的嬷嬷走了出来，恰是方嬷嬷无疑。方嬷嬷先拿起桌上的那一叠名册看了看，才道：“大爷奖惩清楚，是个极有手腕的。”又想起那小丫头，先出去时，万般的委曲，临了去时，早没了半点悲伤，不说委曲还要千恩万谢才罢，便笑道：“你这一出儿唱得也好。”

说得白术红了脸，低低隧道：“大爷待我们几个好，我自是内心稀有的，只是本日瞧着女人那屋里的景象，内心也没个计算，返来和大爷说话便讲错了。”说着，又簌簌掉下泪来，“张嬷嬷，我是府里家生的主子，刚去大爷身边奉侍的时候，我老子娘就跟我说了，我内心眼里只念着大爷的好呢，再没有贰心的！”

“嗯，天然要回了，难不成还赖在这里用饭么？”说着，就披了一件大氅往门口走去，才有丫头打起帘子，方嬷嬷就站定了脚步，看了一眼这院子里的人，笑道：“你现在还没上了年龄呢，且该晓得甚么叫做‘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哎，这风儿刮着可冷，你也别送了，我本身就走了。”

“方姐姐这是来考我来了。”

说话间，却相沿了当年的称呼，一句话把正在吃茶的方嬷嬷也说得笑了起来。“你这猴儿，多少年不见你这么机警的时候了。”又笑道：“我却没主张，你在府里这些年并未曾分开，莫非竟没有体例不成？”

林泽见黛玉这几日来得勤奋，内心正奇特，那边贾敏院中的两个二等丫环名叫清溪、清河的便往这里来讲，太太交代了，这几日她身上正惫懒，女人在院中又无人照看，少不得要大爷这里都经心。只一点，可别误了大爷读书。

“且不说你，就说大爷身边奉侍的，那白果虽是你们四人当中领头的一个，可你见过太太着她回过几次话？每次还不都是传了白芍来问，这再没有个不清楚的了。”

张嬷嬷便止了声儿，想了半日，仍想不出个好歹来。一抬眼，就见方嬷嬷正吃着茶，手里行动一如往昔，倒是闲适得很。当下，内心也乐了。她虽管着底下的丫头仆妇，可要论到底，这些事儿还不都是当年方嬷嬷手把手教她的？

林泽冷眼看了一眼白术，把白术到嘴边的话都吓了归去。见白术诺诺的不吭声了，才慢悠悠隧道：“这既是女人院子里的事儿，你探听清楚了可不准往外头混说。要叫我闻声半点，你可细心。再有，太太如何做几时轮到你论辩了，如许的没端方，本身去回了张嬷嬷，就说是我的意义，革了半月的月钱。再有下次，便打发你远远儿地出去。”

“可不是。”方嬷嬷笑了笑，又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只说道：“时候倒也不早了，我也该回了。”

“你是大爷跟前得用的丫头，大爷再如何样还不都先想着你们？就说先前太太赏的多少好吃的好玩儿的，大爷还不都是分给你们几个？你可也别诓我说你没拿，那些个内造的点心和精美的玩意儿你们哪一个不爱？”

要说贾敏到底是再聪敏不过的人，只是听着张嬷嬷回禀的话，便想到了后续多少事情。故而把管家的事件一并交给张嬷嬷和方嬷嬷以后，更是叮嘱绿柔把院子里的人上高低下都好生敲打一遍。全院的人，乃至阖府便都晓得了，太太这回怀着身子却真是累着了，不说整日懒怠理事，更是连听人回话的精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