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沈家[第1页/共3页]

林砚笑着道了谢。贾琏也跟着说了句：“多谢堂外祖。”

林砚打了个颤抖，林如海是他老爹，沈伯年是他老爹的教员！这个六合君亲师的年代，他如何敢！

贾琏有些懵，此时终究确信，沈家公然是书香家世，这画风至心和他不太搭。可既然来了，总归是长辈，只得硬着头皮说：“读书的时候学过。”

林砚面色一喜，却听沈伯年话锋一转又道：“《史记》如何？若不然《资治通鉴》也可！”

林砚倒是答得顺溜，沈伯年问的题目并不算难，起码比他老爹考得要简朴多了。他老爹但是专捡刁钻的考，这些年来，他可没少刻苦头。因此，现在应对起沈伯年来，可谓得心应手。

沈老太太点头，只内心还是念着，不幸了阿蘅。

沈老太太心头一沉，面上也暴露几分悲忿之色。沈蘅虽是二房的女儿，可因她与沈伯年没有闺女，便经常接过来玩，情分非比平常。当年沈家也去贾家闹过，还闹得很短长。

“老太爷谈笑了，老太爷乃是当世大师，多少人眼红你一副墨宝而不得，哪有瞧不起的事理。”

“如海同我说过几次，你读书尚可，只一笔字差了些，很不敷看。若非这点落了下乘，去岁院试，你并非不能拿个案首返来。书法一道，在于好学苦练。这是我自抄的摹本，你且临个十遍再说。”

《史记》全套五十多万字，《资治通鉴》更不得了，全书二百九十四卷，三百多万字！

老太爷，你晓得你自抄的摹本是《左传》吗？你随便搞本四书五经都好啊！左传全书都快赶上四书五经加起来字数的总和了！还临个十遍！还再说？

学得如何可就是别的一回事了。

沈伯年抬手筹算，“且听我说完。我方才同你说的两个故事，你若现在一时记不得，便归去好好翻翻书，读一读，用心想一想。不急，待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若到时，你还是想要一职位，念在你母亲的面上，我定当满足你。如果你有了别的心机……”

想到这头，沈伯年气便更大了，“我们还没如何样了，贾家便感觉我们家给了他们好大没脸，闹得都城人尽皆知，送去给琏儿的东西没个覆信，上门两主要见琏儿，还都以各种来由挡了返来！”

只是贾代善尚在，他们只要猜想，没有证据，以贾代善在先皇跟前的盛宠，他们只得作罢，却就此和贾家存了怨。

“哦！那但是不想写《左传》，这倒是轻易，换一本就行。我这些年闲来无事，倒是抄了很多。”

两人从四书说到五经，又谈了些经略策论，沈伯年面上的笑容一点点加深，“不错。听如海说，你去岁已经考过秀才了？”

暮年贾赦虽不成器，可有贾代善压着，并没如此荒唐无度，贾家也远不是现在模样。他们与沈仲年都想着，出息不出息的不打紧，只需待阿蘅好就行。贾赦生的一副好皮相，又肯伏小做低，哄得阿蘅日日喜笑容开。他们长辈瞧在眼里，感觉若能如此，倒也不错。

林砚与贾琏上前见礼。沈伯年恍若未闻，只同鹦鹉打趣。贾琏甚觉奇特，本筹算上前再唤人，却被中间的林砚禁止了。二人就这么站着，低着头，一动不动。

沈伯年一顿，背面的话并没有出口，直接挥手送客。

院中站了一杖国老者，逗着廊下的鹦鹉。

沈伯年发笑点头，转而又将目光看向贾琏，叹道：“你四书五经平平，可曾学过史？”

贾琏面上一喜，“堂外祖……”

“仲年已经不在了。他子嗣艰巨，此生只得了阿蘅一个女儿。阿蘅也只剩了琏儿这么一个儿子。他虽不姓沈，总归有沈家的血脉在里头。且看看吧。若他能想清楚，孺子可教。我倒是不介怀帮一帮。若他是根朽木，便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