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共3页]
宝钗翻看了那账册半晌,笑着向陈义婆娘道:“小三子做得很好。只是这里有一笔账,记的倒是从外间赊来的五匹杭白绫,五十尺白棉布。这杭白绫倒也罢了,我们家向来不做棉布买卖的,这想是有个原因。”
想到这里,方定下心来,盘算主张要将这些财产打理安妥。
本来,莺儿口中的“我们家二爷”,就是薛宝钗口中的“二弟弟”薛蝌。薛蝌是薛宝钗叔父之子,长得倒和宝钗有几分相像,“琴儿”就是薛蝌的亲mm薛宝琴,自小受尽宠嬖,最是娇憨。几小我自小一处长了几年,宝钗对薛蝌宝琴诸多照顾。厥后薛蝌和宝琴渐大,跟着自家父亲走南闯北做买卖四周乱逛,逛了一省又一省,原也清闲安闲。谁知本年开春时薛家收到薛蝌写的手札,说自家父亲竟然生了沉痾,眼看是不能好了。故莺儿提起薛蝌,宝钗禁不住感慨了一回。
虽有王夫人、贾母前后开口替宝钗讨情,但薛阿姨想到一贯灵巧听话的女儿竟然偷偷背着本身,做下这等违逆之事,内心就格外气愤震惊,暗里里向着薛蟠道:“你mm外人看着明白,实在是个胡涂人。果然薛家列祖列宗保佑,她有幸进了宫,或是寻小我家打发了,也就是了,现现在不过容她在家多吃几年闲饭。我们都不要去理她,只怕还少生些事端。”
宝钗笑着说道:“既说出这等话,可见还是想讲了。其间并无外人,你倒是说说看。”
王熙凤笑着回道:“他原是要和宝玉一同去的,两小我都已经换过了衣裳,正要出门时,偏老太太唤宝玉返来,因屋里诸位mm都在,他不好出去,就等在内里。那外头廊上候着的不是?”
这日夜里,宝钗和莺儿闲谈时,偶尔提及贾瑞之事,莺儿便道:“那秦相公公然好边幅。女人在老太太房中时,我们只在廊下候着,看得清清楚楚。若单论边幅,只怕连宝二爷和我们家二爷也不及他呢。”
宝钗听了道:“这可就奇了。这白棉布又拿来做甚么?”想了一想,方问道:“莫非是哥哥那群契弟家里出了白事?”几小我想了又想,一时想不出来。
这边贾母暮年之人,想到贾代儒痛失爱孙,不免掉几滴眼泪,王夫人也在一旁说:“好端端的一小我,竟如许没了。前不久还打发人来,说要吃独参汤,来求人参,我只说寻给了他,到底能救一条性命,想不到竟是不能的。”
莺儿便同宝钗道:“太太竟是胡涂了,昔日里母女之间多么敦睦,现在竟为点小事隔阂至此,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莫非在她心中,你这个亲生女儿,还比不得儿子的一个屋里人来得要紧?”
凤姐听了忙说:“谁说不是呢。只因家里头方才配了药,剩下的又送了杨提督的太太配药,为了寻这二两人参,费了我很多周折,只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的,谁猜想还是功亏一篑。”一面说,一面用心大声叹着气。
宝钗扭头拭泪,强笑道:“又是胡说。是我不是在先,不该逆了她的意义。”
这一日已是暮春四月,树上花已半落,绿叶成荫,茜雪正和几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玩耍,俄然见莺儿娘带着陈义的婆娘来了,晓得定然是来回绸缎庄的事情的,忙回房禀报宝钗。――自从绸缎庄的刘掌柜卷款私逃后,绸缎庄就由陈义家的小三子代为照看着。这倒是宝钗嫁奁里的财产,又因小三子不好进内院来,就由陈义婆娘代为回话,垂垂地把一个不问外事的粗使婆子逼成个管家娘子了。
陈义婆娘皱眉低头想了半日,俄然间一拍大腿道:“是了。瞧我这老胡涂。小三子特地提过一提的,差点给忘了。这布倒是大爷前日交代的。想是要拿来派甚么用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