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1页/共3页]

那婆子是妙玉自幼带在身边奉侍的人，夙来晓得她主张大，见这般说，只得罢了，又问妙玉将来的筹算，妙玉低头想了一想，笑着说：“犹记得数月之前薛大女人分开薛家时候，我去饯行，有个女大夫姓姚的，大谈特谈甚么女儿谷，说以天下女儿安危为己任。这话当然过分了些，但细心想来，意义是有的。她答允说若遇朝夕祸福，大能够去她那边遁藏。当时宴上旁人听听，笑过也就是了，但我见她那意义，清楚是当真的。何况有薛大女人互助。不如去她那边一探。”竟筹算往姚静处去。

世人见黛玉这般说，均大感不测。须知黛玉和贾宝玉是有指婚圣旨的，若非国丧家丧，此时早就结成伉俪，当日王熙凤等人筹措婚事的时候，也尽管说从大观园出嫁，向来就没有人提过林家的女儿不该从贾家出嫁这个事理。何况黛玉话里的意义，竟然在都城有甚么好友，要畴昔住，不晓得要住多长时候，又说是告别，世人模糊都感觉，她这一告别，只怕就不返来了似的。

贾政虽是个好面子的人，然到了如此境地，也只能心灰意冷，无可何如了。他单为了贾母出殡的事情，便忙到焦头烂额，心中不由得生出感慨：当年宁国府里秦氏出丧时，那等大场面，凤姐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落人批驳，莫非我一个顶冠束带的男儿，竟然不如女子不成？然到底在出殡当日闹了很多忽略，传为一时笑柄。他没何如只得安抚本身说，贾家今非昔比，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那些刁奴各自心机，不听调剂，却不知当日贾府昌隆之时，王夫人、王熙凤等内宅夫人每日里亦要殚精竭虑，费尽神思。

黛玉将那匣子一并献于贾政面前：“这此中有些是母亲当日留下的，有些是父亲过世时与我防身的。说到底财帛不过身外之物，人没事是第一要紧的。”

探春见势不妙，忙挺身而出安慰，她虽言语利落机灵，但是这等贾家存亡存亡关头，非言辞能够窜改颓势，不得已黯然退下。宝玉从小锦衣玉食，何尝见过这等尴尬的局面，愧得满面通红，忍不住说道：“怪不得人常说一家子如果式微时，必先从内里烂起。”谁知恰好触了贾政霉头。贾政本来就不喜宝玉，无法贾母宠嬖，王夫人力保，此时两人皆去，宝玉再无背景，此时贾政正没好气间，宝玉却语出不祥，妄谈家属式微，犯了忌讳。贾政那里肯饶他，一叠声地命人：“取家法来！我先打死这个不孝子！”

妙玉点头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贾家从建国时候起家，现在屈指算来，恰是到了第五代了。先前贵妃娘娘探亲之时还如鲜花招锦、烈火烹油普通，现在却已经是到了绝顶了。此非人力所能窜改。莫说一个政老爹，便是二太太、凤女人她们未曾做下作奸不法的事情，史老太君尚身子健旺，统辖大局，也是无用的。眼看他们本身难保，那里另故意机顾及我们？我当年原怕富朱紫家仗势欺人，是二太太亲身下帖子请来的，现在二太太既是不在了，府上琐事不竭，更应当在这时候告别而去，免得给仆人家添乱，也免得肇事上身。”

贾政心中也感觉不当，何如方才受了人家的金银金饰，正值拿人手软的时候，这反对的话不管如何也说不出来。贾政无法之下只得拿眼睛望向宝玉，见宝玉神情奇特看着黛玉，不晓得在想甚么，看起来希冀不上的模样，复而又转头看贾赦，狂打眼色，但愿贾赦出面得救。

黛玉却直直将那匣子推到贾政跟前，眼睛看着他说道：“转眼之间，外甥女在贾府中已住了七八年了，现在已经眼看着就到了出阁的年纪。虽蒙娘舅一贯照拂，但林家的女儿，断乎没有在贾家出嫁的事理。不敢瞒娘舅，我有一好友，传闻了这里的事，心中顾虑我，几次三番要我畴昔小住。我本日来，亦是同娘舅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