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没有硝烟的战场(二十)[第1页/共3页]
晁田得旨,追逐不提。
“忠告徒劳谏诤名,逆鳞难犯莫轻撄;醢尸桓楚身遭惨,断颈崇禹命已倾。两国君臣空望眼,七年里屈孤贞;上天成心倾人国,导致纷繁祸乱生。”
天子命奉御官速催行刑,将姜桓楚、鄂祟禹以正国法,只见左班中有上大夫胶鬲、杨任六位大臣,进礼称臣:“臣有奏章,可安天下。”纣王曰:“卿等又有何奏章?”杨任奏曰:“四臣有罪,天赦姬昌,乃七王为国为贤也。且姜桓楚、鄂崇禹皆称臣之首;桓楚任重功高”素无失德,谋逆无证,岂得妄坐?鄂崇禹性卤不平,切谏圣聪,无虚无谬。臣闻:‘君明则臣直。’切谏君过者,忠臣也。恭维逢君者,佞臣也。臣等目观国事艰巨,不得不繁言渎奏;愿陛下怜二臣无过,赦还本国,遣归各地。使君臣喜乐於尧天,万姓歌颂於化日;臣民念陛下宽弘漂亮,纳谏如流,始不终负臣子之为国为民之本心耳。臣等不堪感激之至!”王怒曰:“乱臣造逆,恶党簧舌,桓楚弑君,醢尸不敷以尽其辜:崇禹谤君枭首合法其罪。众臣强谏,朋此欺君,污法纪;如再阻言者,即与二逆臣同罪!”随传旨:“速正典刑。”
杨任等见天子喜色,莫敢谁何,也是二臣合该命绝,旨意出,鄂崇禹枭首,姜桓楚将巨钉钉其手足,乱刀碎剁,名为醢尸。监斩官鲁雄回旨,纣王驾回宫阙。姬昌拜谢七位殿下,泣而诉曰:“姜桓楚无辜惨死,鄂崇禹忠谏丧身,东南两地,自此无宁日矣。”世人各惨淡泪下曰:“且将二侯,收尸安葬浅土,以俟事定,再作区处。”有诗为证:
不题二候家将星夜逃回,报与二侯之子去了。且说纣王次日升显庆殿,有亚比拟干具奏收二臣之尸,放归姬昌返国。天子准奏,比干领旨出朝。傍有费仲谏曰:“姬昌外若虔诚,内怀奸滑;以利口而惑众臣,面是心非,终非良善。恐放姬昌返国,反东鲁姜文焕、南都鄂顺,发兵扰乱天下;军有持戈之苦,将有披甲之艰,百姓惶恐,都城扰攘,诚所谓纵虎归山,放龙入海,必生後悔。”王曰:“诏赦已出,众臣皆知,岂有出乎反乎之理?”费仲奏曰:“臣有一计,可除姬昌。”王曰:“计将安出?”费仲对曰:“既赦姬昌必拜阙,方归故乡,百官也要与姬昌饯行。臣去探其真假,若昌果有至心为国,陛下赦之,如有欺诳,即斩其首,以除後患。”王曰:“卿言是也。”且说比干出朝,迳至馆驿,来看西伯,左有通报,西伯出门驱逐。叙礼坐下,比干曰:“鄙人本日便殿见驾奏王,为收二候之尸,释君侯返国。”西伯拜谢曰:“老殿下厚德,姬昌何日能报再造之恩?”比干复前执手低言曰:“海内已没法纪,今无端而杀大臣,定非吉兆,贤侯明日拜阙,急宜早行;迟则恐奸佞忌刻,又生他变,至嘱至嘱。”西伯欠身谢曰:“丞相之言,真为金石,大德岂敢有忘?次日早临午门,望阙拜推却恩,西伯随带家将,竟出西门。来到十里长亭,百官崇敬,武成王黄飞虎、微子、箕子、比干等,俱在此服侍多时。西伯上马,黄飞虎与微子慰劳曰:“本日贤侯返国,鄙人等具有水酒一杯;一来为君侯劳饯,且有一言奉渎。”西伯曰:“愿闻。”微子曰:“固然天子有负贤侯,望乞念先君之德,不成有失臣节,妄生异端;则鄙人辈幸甚,万民幸甚。”西伯顿首谢曰:“感天子免罪之恩,蒙各位再生之德,昌虽没卤、不能报天子之德,岂敢有他意哉?”百官执杯把盏,西伯量大,有百林之饮,正所谓:“知己到来言不尽,相互更觉绸缪。”一时便不能舍。正欢饮之时,只见费仲、尤浑乘马而来,自具酒菜,也与西伯饯别。百宫一见费、尤二人至,便有几分不悦,个个抽身。西伯谢曰:“二位大夫!我有何能,荷蒙远饯?”费仲曰:“闻贤侯荣归,卑职特来饯别,有事来迟,望乞恕罪。”西伯乃仁德君子,待民气实,那有虚意;一见二人殷勤,便自高兴。然百官畏此二人,俱失散了,只他叁人把盏。酒过数巡,费、尤二人曰:“取大林来。”二人满斟一,奉与西伯。西伯接酒欠身谢曰:“多承大德,何日衔环?”一饮而尽。西伯量大,不觉连饮数。费仲曰:“叨教贤侯!仲尝闻贤侯能演天赋数,其应果否无差?”西伯答曰:“阴阳之理,自有定命,岂得无准?但人能反此以作善趋避之,亦能逃越。”仲复问曰:“若当明天子,不识将来,可与闻乎?”此时西伯酒已半酣,却健忘此二人来意;一听得问天子休咎,便蹙额欷曰:“国度气数黯然,只此一传而绝,不能善其终。明天子所为如此,是速其败也。臣子安忍言之哉?”西伯叹毕不觉凄然。仲又问曰:“其数应在何年?”西伯曰:“不过四七年间,戊午岁中甲子罢了。”费、尤二人俱咨嗟长叹,复以酒奉西伯。少顷二人又问曰:“鄙人二人,亦求贤侯一数,看我等毕生如何?”西伯原是贤人君子,那知虚假,即袖演一数,便沉吟很久曰:“此数甚奇甚怪。”费、尤二人笑问曰:“何如?鄙人二人数内,有甚奇特?”答曰:“人之死生,自有定命;或坏痨膨膈,各式杂症,或五刑水火,绳缢跌扑,非命罢了。不似二位医存亡得蹊蹊跷跷,古古怪怪。”费、尤二人笑问曰:“毕竟何如?死於何地?”笑曰:“将来不知何故,被雪水身,冻在冰内而绝。”後来姜子牙冰冻岐山,拿鲁雄捉此二人祭封神台,此是後事,表过不提。二人听罢含笑曰:“生偶然候,死有由地也。”自他叁人复又痛饮。费、尤二人乃乘机诱之曰:“不知贤侯常日可曾演得本身究竟何如?”西伯曰:“平素我也曾演过。”费仲曰:“贤侯祸福何如?”答曰:“鄙人还讨得个寿终正寝。”费、尤一二人复虚言庆慰曰:“贤侯自是福寿双全。”西伯谦谢。叁人又饮数,费、尤二人曰:“鄙人朝中有事,不敢久羁,贤侯前程保重。”大家别离,费、尤二人在顿时骂曰:“这老牲口,本身死在目前,反言寿终正寝。我等反寒冰冻死,清楚骂我等,如答应恶。”正言之间,已至年门上马,便殿朝见天子。王问曰:“姬昌可曾说甚麽?”二人奏曰:“姬昌怨望,乱言辱君,罪在大不赦。”纣王怒曰:“这匹夫!朕赦他返国,倒不戴德反行欺侮可爱。他以何言辱朕?”二人复奏曰:“他曾演数,言国度只此一传而绝,所延不过四七之年,又道陛下不能善终。”纣王怒骂曰:“你不问这老匹夫死得何如?”费仲曰:“臣二人也问他,他道:‘善终正寝。’大略姬昌乃利口妄言,惑人耳目。今他之死生出於陛下,倘然不知,还本身说善终,这不是自家哄自家?即臣二人叫他演数,他言臣二人冻死冰中。只臣莫说托陛下福荫,即系小民,也无冻死冰中之理,即此皆系荒唐之说,虚谬之言,惑世诬民,莫此为甚,陛下速赐实施。”王曰:“传朕旨,命晁田赶去拿来立即枭首,号令都城,以戒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