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折故地[第1页/共3页]

顾少白嗅着鼻子，光是闻着口水都要流下来，忍不住循着那股气味亦步亦趋，垂垂地离宁湖衣越来越近，蓦地发觉那气味就是从宁湖衣身上收回来的！

揣磨着宁湖衣话中那一点点哀告的意味，心机敏捷的顾少白很快猜到倔强如宁湖衣亦在身为作者的他设定的关于器灵的法则之下——即无器灵准予，即便是仆人也等闲进不来法器当中。

“嘿嘿……”面对宁湖衣疾至而来的诘问，顾少白嘲笑一声，忽视了本身想要偷溜出去的不轨企图，仰着头一派天真地问道：“为甚么我出不去了？”

顾少白被他笑得背后一凉，寒毛直竖。他就想出去看看罢了，不会触怒他了吧，正心虚着，幸亏宁湖衣没过量计算，语气暖和地将此事揭过，让顾少白悄悄松了一口气。

“嗯？”顾少白一愣。器中之景……在内里要如何观？以是他的意义是要出去么？

竟另有空撑伞，顾少白无语。不过看他无恙，实在松了一口气，只当那素鲤是本来就投止在法器内的怪物，凡是见着除它以外的生物都要逞上一回凶，却不知始作俑者就是他本身。

顾少白脑中默许的动机只闪现了一瞬，不过也只需求这一瞬，立时让宁湖衣寻到了空地，倾身一纵化为一缕青烟钻入鲛珠以内。

“就先前那会儿我摸了下池里的鱼，掉进水里就出去了。”顾少白言简意赅，回想起方才的遭受，忿忿不平道：“但是刚才跳下去它竟然咬我，还把我推回了岸上！”

那怪物通体乌黑，只背上几点墨痕，有鳍有尾，形似鲤鱼却比鲤鱼大了不止百倍，且浑身长满倒刺，眼似铜铃，恶相毕露，呲着满口獠牙嘶吼着窜到宁湖衣面前，大嘴一张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可他要出去做甚么呢？若说纯粹出去看风景，鬼都不会信。难不成是担忧于他？虽说这话很有自作多情之嫌，但看他老对本身严峻兮兮不甚放心的模样，也挺有能够的。又想起他那句“确切奇特”，许是本身描述的状况的确有违常理，以是才想出去看看他到底为甚么不能出去？不不不，这刚强狂连天眼都不让他开，如何能够这么美意？要真这么美意他当然乐意至极了，万一是出去经验他的……

顾少白躲在一旁远远地看着，莫名觉着宁湖衣望着池水的眼神让人有点难过。

“呵呵，确切奇特。”很久的沉默过后，宁湖衣笑了一声，语气有点瘆人。

隐下心中因顾少白胆小妄为不顾本身安危生起的不快，宁湖衣换了副色彩，曼声诱哄道：“不知器中之景，可愿邀我一观？”

与此同时，巨怪背上的墨鳞让顾少白认出它便是池中素鲤所化，可怖的模样让人直觉不是好物，兼之有前嫌，毫不踌躇地站到了宁湖衣那一边，腾身而起想去助他一臂之力，却为时已晚，眼睁睁看着鱼怪咔擦几口咬碎冰墙，毫不包涵地将宁湖衣全部吞进了肚中。

时空仿佛错了千年，让他分不清心中究竟是初见的悸动还是失而复得的光荣，只知愤激、悔怨、不甘，各种稠浊的情感不竭在脑中倒置腾转，压挤得他动不得分毫。而强抑好久的心魔也终究寻到了马脚，号令着挖出历历旧事，将千年来统统不堪忍耐的滋味十足化作幻景注入识海，誓要让他重新咀嚼一遍。

觉着顾少白的声音听上去无碍，宁湖衣放心下来，转而哭笑不得：“出去？”

顾少白在鲛珠内不知产生何事，只略有感到，头一偏，见着远处岸边模糊约约现出一道湖蓝身影，刹时明白过来刚才还在和他隔空相谈的人竟就这么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