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申州[第1页/共7页]
朱时泱在外人面前倒颇具帝王威仪,隔了好半天赋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道:“汤宗成?朕对你有些印象。不过朕此行是微服出宫,行迹密不过宣,你是如何晓得朕本日会来此的?”
他微皱着眉头,终是有些不悦。汤宗成吓得赶紧俯在了地下,再不敢多言。朱时泱又吃了两口,道:“这《论语》里头说‘食不言,寝不语’,汤知府就不要在这里聒噪了,朕还要用饭呢。”
陆文远虽称不上是过目不忘,但对打过交道的人总会有印象,哪怕独一一面之缘。那名衙役却面不改色,只略有些诧异地向陆文远看了一眼,笑道:“首辅大人怕是认错了吧,我是知府衙门里的衙役,已经在这彰德府干了好些年了,不信您问我们知府大人。”
汤宗成头也不敢抬,道:“回王爷,下官确切曾故意补葺,但下官位卑职低,俸禄微薄,只打造马车和黄沙铺道两项就将下官积累多年的俸禄挥耗一空,再拿不出很多钱来补葺宅邸了。下官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世人各安闲心中猜想不定。朱时泱倒是一进堂屋就在桌边坐下,沉着脸倒茶喝茶,朱时济见状也畴昔坐了,陆文远和汤宗成等人却只敢站在地下,特别汤宗成,两腿抖得像筛糠一样,几近连站都站不稳。
只见这街上的百姓虽多,勇于大声谈笑的却几近没有,就连路边摆摊的小贩也只是偶尔扯开嗓子呼喝两声,与其说是在招揽买卖,还不如说是在装腔作势。
陆文远微微点头作为回礼,朱时泱才差了一群人起来。汤知府向身后招了招手,便有一辆四马并驾的马车辘辘驶了过来,拉车的四匹马通体全白,金鞍银辔,马车则以明黄绢纱为帘,四角还挂了四只金光闪闪的铃铛,跟着车马的闲逛收回动听的泠泠声,格外惹人谛视。
朱时泱不说话,其别人也不敢轻发一言,如此耽了半晌,除了朱时泱的茶杯偶尔收回磕碰声以外,堂内堂外都是一片肃杀的死寂。世人正安闲心中叫苦不迭之时,却有一名衙役从堂外撞了出去,见此景象不免愣了一愣,但还是跪在地下恭请了皇上,王爷和陆文远的安,随即对汤宗成禀报导:“大人,知府衙门外有人伐鼓。”
朱时济淡淡笑道:“那倒不必,皇上既然已经住了出去,再做临时抱佛脚的事也是来不及了。只是皇上夙夜劳累,为的就是让国度昌隆,百姓安居,想必他最想看到的,也是申州府繁华热烈的气象。皇上明日就要在城中查访了,能让皇上欢畅,才是我等为人臣子最大的本分。本王这么说,汤大人能明白吗?”
世人回到汤宗成府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巡游第一日就半途而归,任谁都能看出皇上的心境不好。但是皇上这心境坏得却极其蹊跷,只因他刚从府中出来时明显还镇静不已,怎地跟个三尺孺子叙话两句就完整变了神采?莫非真的是迁怒那孩子对他出言不恭不成?可看皇上对那孩子爱好有加的景象却又不太像。
朱时济并不急着差他起来,站起家在榻前踱了两步,才道:“本王叮咛过你好生筹办着接驾,你就筹办成这个模样?”
哪知朱时泱却缓缓开了口,语气阴沉,较着压着怒意,但态度还算平和:“既是公事,汤大人就先去吧。”
三人在汤府里清算一番,因为白日里过分炎热,朱时泱也没心机上街巡查,便一味呆在屋里躲懒,朱时济和陆文远直到晚餐时才见到他。用过晚餐,康平王朱时济推说身上有些累,便先回房中歇着去了。朱时泱见傍晚气候还算风凉,便与陆文远在后院里散了漫步,随后也跟着陆文远回房去了,说是要听他算算出宫以来的花消,但实在就是找借口想与他呆在一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