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榻[第1页/共3页]
陆文远一惊道:“皇上九五之尊,怎能屈居偏殿,应当臣睡偏殿才是。”说着,又要挣扎着下地。
朱时泱此时已睡得熟了,呼吸沉寂,侧脸宁静,远不见常日里高高在上的凌人之姿。陆文远看了半晌,终究也垂垂放松了下来,不久便困意囊括,沉甜睡了畴昔。
朱时泱怎容他挣扎,只怕他乱动扯坏了伤口,当下把他抱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了,摁住他挣动的双手道:“朕要你睡,你便睡就是了。本日太医说你的伤深至筋骨,朕怕乱搬动你会对伤情倒霉,是以让你睡这儿。你要再挣,本身弄坏了伤口,岂不是孤负于朕了吗?”说罢,含笑看着陆文远。
陆文远遂也不敢再动,目睹朱时泱一张俊脸近在面前,竟是比常日远观更要俊朗几分,心头一慌,赶紧低下头喃喃道:“可……可臣睡这儿,皇上睡哪儿?”
被撞开的那名侍卫趔趄了一下,重振刀风,直逼朱时泱而去。朱时泱幼时习武的根柢仍在,只惊了一瞬便沉着下来,侧身堪堪避开一刀,又趁着那名侍卫临时收不住势,寻到佛门一掌击在其胸前,将其生生震到了几丈开外,跌落在花丛中,钢刀也脱手飞出。
此时御花圃四周的保卫已被轰动,“抓刺客”之声四起。那两名侍卫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便被闻声赶来的大队侍卫抓住,扭到一起捆了个健壮。
陆文远哪敢畴昔,赶紧推让道:“臣身材肮脏,恐污了皇上圣目。”
再醒来时殿内已燃起了烛火,窗纸上映出的夜色深沉,不知已是何时分。陆文远动了动,发觉伤处已被包扎过,却还是疼痛难当,稍稍牵涉就惹起一头薄汗。
陆文远冷不丁被人抱在怀中,不由愣了一愣,定睛看去却发明那人竟是皇上,一时惊上加惊,更加挣扎起来道:“皇上龙床,臣怎敢安睡,请皇上恕臣大不敬之罪。”说着就要下地膜拜。
朱时泱混在人群当中,目睹得一盆盆水端出去时是清的,端出去时却殷红一片,扔在床头地下的染血棉布越堆越多,内心只是惶恐。挤到床边一看,正看到众太医合力把钢刀从陆文远肩上拔下来。刀锋分开伤口的一刻,鲜血随之喷溅,刹时染红了床笫。朱时泱不知怎的心头一酸,竟生了几分泪意出来。
陆文远唯唯地答不上来,只一个劲地往床里缩。朱时泱看他神采虽惨白,精力却比昨日好了很多,便问道:“你的伤如何样了?”
本来他身上所盖锦被,身下所铺棉褥,连带床头帷帐、流苏,一应俱是明黄色彩,再转头一看枕头,竟是玉石质地,上雕九尾缠龙,除却当明天子,另有哪个枕得?这么看来,本身竟是睡在龙床上了。陆文远一惊非同小可,当下顾不得伤处疼痛,连滚带爬地下了龙床。
陆文远却被拔刀时的激痛疼醒了,微微睁眼一看,就见朱时泱站在一众慌乱的人群中悄悄盯着本身,胸前龙袍上感染了大片血迹,不知怎的竟显出几分落寞。陆文远利诱地皱了皱眉,终是撑不住,垂垂晕了畴昔。
陆文远却已倒地不醒,伤处鲜血泊泊,染红了半边身子。朱时泱一时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他,长臂一揽就将其横抱起来,冲开四周的侍卫向比来的一处寝殿跑去,一起跑一起高喊:“传太医!”
朱时泱笑道:“一夜的工夫就无妨了?蒙朕呢吧?这但是欺君大罪。快过来,让朕瞧瞧。”
第二日醒来,床帐里一片暖意融融。陆文远转头一看,发明皇上不知何时已醒了,正面朝本身侧身躺着,两人的目光一时撞个正着。陆文远一惊,赶紧撑着要坐起来。朱时泱看他惶恐,感觉好笑,伸手扶了他一把,终究忍不住笑道:“朕又不吃人,你这一大早的,倒是怕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