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奇谋险兵定蜀川[第4页/共6页]

斯惟云虽是身着裘袍，却仍不住咳嗽，卿尘极其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惟云，你这病是思虑忧劳过火，兼以外感风邪，实在不宜在此吹风。”

廖商横遭大将叛变，破口痛骂世人无义，须发皆张怒到极处，直骂得几名军将神采难堪。

圣武二十六年冬，长风，晴冷。

卫长征无法地耸肩，两人相视一笑，长风顺水，转过几道河湾，施施然往江水郡城中去了。

这岩壁石刻乃是建国之初安宁蜀中后，蜀中民夫工匠自发所凿而成。既是昭显天朝乱世，亦但愿自此蜀中安靖安定，永无乱日。

与此同时，蜀中壅水双渠穿山越岭大功胜利，定名“安澜渠”。

青州如此，封州想必不免。此时东蜀军由进可攻退可守顿时变作进退两难，廖商本欲据蜀中天险重新安身的方略再不成行。

广宽的江面上激起狠恶的水雾，脚下大地亦微微震惊，阵容惊人。

斯惟云闻言怔忡，人道有七情六欲，苦苦固执，岂会真的了如浮云无牵无挂？他与卿尘清隽的目光微微对视，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方道：“而后王妃但有效得着惟云之处，请固然叮咛，惟云在所不辞。”

廖商双目圆瞪，俄然哈哈大笑：“天朝夜氏一族又是甚么好东西，你叛我我叛你，你们这些皇子哪个不是包藏野心！”

“我等愿归顺殿下！”几名东蜀军将士率部下俯身请降。

“这四个字侯爷该当熟谙。自古战者，胜负百姓皆苦。你既镇守川蜀天府之地，却为何不体恤蜀中军民，偏要枉自发兵，倒行逆施？”

那北晏侯密使顺势一带，身前侍卫倒入舱内，反手亦将另一具尸身拽入。抬手在面上抹了抹，暴露本来脸孔，身上长袍抖落，底下是件粗布衣服，杀人的剑早不知隐往那边。

壅水悠悠，过尽千帆。

东蜀军残部经此大劫，皆不肯再为兵变而战，此时主帅已然被俘，一旦有人号令，纷繁拥戴，去剑解甲当场跪降。

浮生长久，多少人荒唐虚度，蹉跎光阴。而本身却能将毕生心愿付诸实际，这番作为足觉得傲，他顶风一笑，不由道：“此生不枉来世上一趟，斯惟云虽死无憾了！”

散兵疲将狼狈歇于林间，为怕引来追兵，一概不得燃火照明，但黑夜中尚次序井然，倒不愧向来练习有素。

夜天凌持缰纵马，率玄甲铁骑缓缓行至阵前。

凌王言出必行，此乃人尽皆知。倘若在人手中受辱还不如战死，廖商想到此节倒收了斥骂，立即被人押走。

廖商平生兵马，此时即使怠倦却警悟犹存，手按住剑柄，沉声喝道：“传令鉴戒，以防有变！”

天然山川之力人所难及，却又到处可为人所用，造福百姓。人生于天然，善于天然，用于天然，面前统统看来都如此调和安静，却又埋没朝气。

廖商仰天长笑：“小子傲慢，以眼下你我兵力，胜负尚且难料，你口出大言为时过早。”

冥执道：“若不是殿下有令军中不准私斗，倒真要请教几招。”

岳青云待大水稍退，挥军反攻，紧追穷寇。

一个侍卫自舱内出来，咦了一声，回身对船夫喝道：“这是那边？为何离了主江？”

谋出于智，成于密，败于露。

夜天凌剑锋侧处耀起一刃寒光：“你等能保得性命至此，足见皆是东蜀军中精锐，本王夙来惜才，愿归顺我军中之人，本王以夜天凌三个字保其无恙。”

等候十五万东蜀军的，不是仓猝迎战的玄甲军，而是壅江沉寂了多时的大水。

夜天凌唇锋略挑，似是带了一丝轻视的笑意：“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