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笑里江山风满楼[第2页/共3页]
卿尘俏眸一亮,看向褚元敬身边之人:“如此说来,这位莫非是‘疯状元’杜君述?”
“愿闻其详。”杜君述道。
褚元敬道:“济王有勇无谋,脾气暴躁,皇上曾说他难成帅才,既有如此结论,岂能将社稷交与他手?”
夜天凌和她目光相触,挑了挑眉梢:“这疯状元不是徒具浮名,久了你就晓得了,不必理他。”
褚元敬皱眉道:“殿下是当真担忧废太子的安危,不过湛王本日行事却有些出人料想。”
杜君述同陆迁对视一眼,道:“好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然行事的关头还是在凤家。凤家建国以来世代与皇族联婚,士族中以之为首,当年皇上即位,便是凤家力保,若凤相方向肆意一边,怕是皇上也难抑其势。凤相一言一动关乎严峻,孝贞皇后同凤相乃是远亲兄妹,溟王是孝贞皇后亲子,亦是凤相的半子。郡主能够给我们一句话?”
陆迁长揖笑道:“郡主谈笑,都是少时玩闹,有褚兄杜兄在坐,戋戋岂敢妄称才子?”
陆迁道:“如此便是以静制动的理了。本日殿下为废太子讨情,倒是一步好棋。”
卿尘笑道:“你若要谢,谢殿下才是正路,这牧原堂的钱都是他出的,人亦多是经他保举,便像老神医张定水,我那里请得动?”
卿尘道:“久闻二位大名,本日终究有幸一见。”
现下夜天凌出身唯有她和莫不平晓得,诚孝父皇,和睦兄弟,短短数字别人或是举手可为,于他倒是隔着一道鸿沟深渊,那此中数十年骨肉仇恨,又岂能等闲带过?这些日子朝堂宫中,他将本身掩蔽得那样深,一言一行若无其事,这一个“忍”字之下,究竟有多少悲恨抑在贰心底,跪在致远殿外大雪当中,他又在想些甚么?
卿尘凤目清凛,掠过淡淡光彩:“太子已废,储君之位岂会久长空置?过些光阴,皇上必定调集众臣重新择储,届时无妨一起推举溟王,不怕人多。溟王那边也不会放过这等良机,至此不明也了然。”
杜君述这边却执意拜道:“年前大疫,郡主援救京隶数万百姓,牧原堂多积德事,杜某这一拜是替百姓谢郡主。”
陆迁却俄然笑道:“倒是走得太高了,行事越明,走得越高,越招惹是非。”卿尘闻言悄悄瞥了他一眼,一语中的,倒真是个通透的人。
一辆马车悄悄停在了凌王府后门,车帘微动,有人躬身下车,一袭黛青色大氅跟着脚步悄悄垂落,光影暗处看不清容颜。晏奚早已等待多时,一起将来人带到夜天凌的书房,毕恭毕敬地打起锦帘。那人低头进了室内,将大氅上的风帽拨下,暴露张平淡素容,恰是卿尘。
褚元敬暗自考虑,这一番话也是了然士族必衰之路。本朝文臣多出自门阀士族之家,世袭罔替,然武将却多是浴血交战出来,身属豪门。自凌王执掌兵部,一概只论军功,非论家世,汲引了多量豪门将士,军中带兵的大将已逐步构成豪门一派,模糊与士族门阀相抗。士族佐政已久,以凌王之刚冷专断,岂容他们持续坐大?这也使得他同一些新进文臣甘心跟随厥后,便因面前这个主子同其他皇子都分歧,傲视间早有一番挥刃百岳的泱泱气度,励精图治的高远抱负,这统统都使他甘心臣服。
而那江南陆迁,腹有诗书气自华,年纪虽轻,一双眼睛却透着慑人明光,看去亦是足智多谋之人。她扭头对夜天凌微微一笑,颇是感慨他识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