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液莲池未央柳[第2页/共4页]

夜天凌嘴角微微一挑，眸色深远：“这宫里故意的人岂止一二，究竟是谁也没甚么太紧急，我内心大抵稀有。”

这答案夜天凌不想也晓得，如此却更体味了莲妃的苦心。面前已到莲池宫，卿尘道：“我不陪你出来了。”目送夜天凌终究迈进了莲池宫的大门，才放心肠分开。

莲妃又悄悄笑了笑：“倒是个小巧女子，可惜了是凤家的人。”

夜天凌反手将她握住：“我没有胡说！”母子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面对视，莲妃的手在夜天凌手中难以按捺地微微颤抖。

莲妃颤抖着伸了伸手，胸中一阵气血翻涌，俄然用丝绢掩唇呛咳起来。

借去延熙宫的机遇分开致远殿，卿尘扭头看着白露霜落，迎着天光向九霄高处伸手，深深地呼吸着这清冷的氛围。

夜天凌看着莲妃整天覆盖在愁闷中的面庞，多年来纵百般怨、恨、痛、伤，终抵不过血浓于水，在母亲面前慎重跪倒：“儿臣不孝，让母妃刻苦了。”

卿尘一怔之下，垂眸避开了他那亮灼的目光：“四哥。”

穆帝在位时，曾有一次大范围讨伐北部柔然族的战役。当年柔然族败北，于日郭城投降，自而后便一蹶不振，终被突厥灭族，不复存在。

寝宫深处，金兽八角暖炉并没能遣散夏季的深寒，更没法粉饰纠结弦中的孤单。

夜天凌淡淡应了声：“免了。”亦微微躬身，“母妃。”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冷淡隔阂，却又压抑着一丝庞大的情感，听得民气底一滞。

莲妃惊慌，仓猝点头：“甚么都不要说，甚么都不要做，凌儿，你不晓得……”

没有人想到他会来这里，就连夜天凌本身都没想到，他看着那宫女沉默半晌，淡淡问：“娘娘呢？”

那宫女方回过神来，被夜天凌看得心慌意乱，仓猝俯身下去道：“娘娘在寝宫，奴婢这就去通报。”

“是……”那宫女谨慎翼翼地退了下去，夜天凌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究向莲妃寝宫走去。和方才那名宫女一样，方才随莲妃在太液池旁的贴身侍女迎儿见到夜天凌，惊奇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她反应快很多，立即屈身一福，道：“见过四殿下……”

夜天凌淡淡道：“有缘。”

缠绵的沉香气味飘飘零零若断若续，袅袅缭绕在母子之间，仿佛隔了一层雾气迷蒙不清。

夜天凌道：“不是怕，只是不知说些甚么好。”

夜天凌见她一脸纯真神驰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情感微微一动，轻笑道：“有夏季彻骨之寒，方知春之暖和。”

回身看夜天凌，见他站在原地，入迷地望向太液池，剑眉轻蹙。卿尘叫道：“四哥！”夜天凌蓦地回神，看向她。

夜天凌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渐渐放开。卿尘绕到身后推他：“去啊，莫非比攻城略地还难？常日见你雷厉流行的，如何竟拖沓起来？快走，不去莲池宫就不准你去延熙宫看太后！”

夜天凌点头。莲妃道：“你怎会和她如此靠近？”

卿尘待要留她，又没法开口，目睹莲妃身影消逝在火线。

卿尘看看夜天凌，见他举步不前，不过火线天涯的间隔，母子两人却如隔天涯，忍不住轻声催他：“四哥……”谁知竟轰动了莲妃，莲妃自太液池旁回身过来，见是夜天凌，柔弱的身子较着一震，身后侍女仓猝俯身道：“见过殿下、郡主。”

夜天凌想起近几日几次传来的灾情，微微蹙眉，道：“你有这个心，莫非我就没有？若戋戋银子便能买京隶安然，多少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