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扑朔迷离起萧墙[第1页/共5页]

卿尘微微抬眸，神情刹时规复了复苏。但她已断续记起了一些事情，那是曾属于真正“凤卿尘”的经历，在灵魂瓜代的时候以某种奇特的体例注入她的神思，若隐若现，看着现在的本身。

“凤主真是痛快人。”莫不平对她的聪明利落一向非常赏识，道，“不是冥衣楼找上凤主，是凤主找上冥衣楼，或者部属信赖，是先帝拜托了凤主。”

“说吧。”卿尘道。

这话说得倒在理，卿尘挑眉问道：“你如何来了这里？”

“二十四年。”莫不平答道，“当今陛下弟承兄业，即位整整二十四年。”

卿尘道：“略有耳闻，一些老宫人常常闲谈此事，但仿佛也都是传说罢了，无人晓得切当的环境。”

卿尘面对着莫不平的骇怪，略微垂眸，终究，也只是淡淡一笑：“没甚么，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在其位，谋其政，提及来我这个冥衣楼楼主应当另有两件事没有做，冥赦此事若不能处理，我亦没资格当这楼主了。”

卿尘徐行踩在青石砖上，看着红瓦宫墙上暴露的蓝天，一串她想要的紫晶石，一个帝王的驾崩之谜，一脉皇族混乱的血缘，从江湖到庙堂，这潭水竟越来越深了。

天帝自孝贞皇后病故以来，多年未再立后，后宫当中以湛王之母殷贵妃居首。殷贵妃斑斓华贵，像大多数士族女子一样，带着天生慑人的傲岸，近乎完美的仪态和姿容偶然让人生出敬而远之的设法。卿尘与她初度见面便犯了个忽视，偶然中将那串冰蓝晶戴在手上。殷贵妃一眼望去，立即投来近乎峻厉的目光，世人之前，那种居高临下的质疑只是刹时，便又化作了雍容崇高，端庄风雅。

莫不平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道：“二十四年前天朝皇位更迭，先楼主发觉有异，一向暗中调查此事，不料冥衣楼忽遭不明权势剿杀，几经重创，十余年前先楼主亦俄然失落，楼中一片大乱。部属深受先帝与楼主重恩，费尽周折清算乱局，四周查找楼主下落并调查先帝俄然驾崩的启事，对楼内诸事多有忽视，管束不严，使得冥赦趁机惹下大祸，实在无颜面对先帝与楼主。”

卿尘微挑眉梢：“何事？”

莫不平点头：“不错，那么凤主可知是何人下的手？”

“这是穆帝的遗骨。”莫不平沉声道。

“要说熟也何尝不成，他救过我，是以比起其别人特别一些，但真要说熟，倒不如说我和湛王熟些，我在湛王府中住过好久，这你晓得。”

莫不平看了她一眼，晓得有些事情她不肯说，即便诘问也没有效，微微皱眉道：“冥赦此举几近掏空了我们的财力，冥衣楼内忧外困，局面艰巨，凤主于此时担负大任，不管如何，属劣等必将誓死跟随。”

卿尘对他的说话感到奇特，忍不住提示他：“先帝已经弃世多年了。”

莫不平将声音略微低下：“莲池宫，部属查了好久，先帝当年并没有将此物交给敬惠皇后，而是赐给了当时还是朱紫的莲妃娘娘。”

这日午后，卿尘如平常一样到御病院翻书。御病院典藏云集、药草丰富不是官方能比，她如同进入了得天独厚的宝库，每天都要看上一两个时候才归去，运气好碰到老太医令宋德方，便向他谦虚就教。宋德方一来知她深受太后宠嬖没法回绝，二来常被她一些独到见地吸引，再加上她聪敏好学，痴迷医术，一老一少谈得非常投机，渐成忘年之交。

以“凤主”相称必是冥衣楼之人，卿尘惊奇转头，这一看，却不测道：“莫先生？”

琼阁秋浓，转眼已带深寒。禁宫殿宇在庄严的秋冬之际更显高大，飞檐卷翘的琉璃瓦上覆着风过初霁的清冷，龙壁玉阶耀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