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第1页/共6页]

天帝仿佛是在核阅他，持续道：“莲儿毕竟是不肯谅解朕，不过她把你留给了朕，很好。”

夜天凌深黑的瞳孔紧紧一缩，十二再逼问道：“十一哥呢？”

“儿臣，拜见父皇。”

夜天凌悄悄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夜天凌目光安静地看向他，如极深的夜，埋没着天幕下统统的情感，或者，底子就未曾有过涓滴情感：“不是。”

夜天汐肝火稍平，反手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胡三娘闭目巴结，主动奉上香吻。

十二眉间蹙痕越收越紧，本来攥着的拳头却败坏下来，稍后，他语中略含歉意：“四哥，抱愧，我不是来指责你的。”

此时天帝目光落在了夜天凌静肃的神情中，脸上忽而浮出一笑，更加显得唇角那皱纹更深：“你的意义是兵慑西域？”

云龙金幄之前的广榻上，天帝闭目半靠：“凌儿，是你返来了？”

夜天汐面色阴沉，狠狠道：“不管他是甚么人，本王总有一天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卫宗平亦恭声道：“北疆初定，民气浮动，陛下，此时撤兵是不是为时髦早？”

便在此时，一阵短促的马蹄声远远响起，刹时便靠近宫门。已经走出数步的夜天凌闻声转头，他眼力极好，穿过幽深的门洞尚隔着段间隔便已瞥见了顿时来人，心中竟难以按捺地蓦地震惊，但只一瞬，却又规复了安静。

庄散柳面无神采，一张脸静如死水，只没法隐抑的是眼中几分嘲弄：“殿下想如何动？论军功，你不及凌王，手中唯有京畿卫尚可一用；论名誉，你不及湛王，对门阀士族毫无影响力；便是单论出身，你还不及济王，定嫔娘娘在宫中三十年了，若不是客岁册封殷皇后陛下加恩后宫，到现在也只是个秀士。这兵官僚夺，也轮不到殿下，除非凌王和湛王两败俱伤，不然殿下你没有任何机遇做阿谁上位者。”

净白细润的手，保养得极好，此时苗条的中指缓缓叩着桌案，食指却微微曲折与拇指抵在一起，因用力而使本来温和的骨节略微崛起，这表示手的仆人正在思虑一个困难。

胡三娘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缠上他的脖子，吐气如兰：“殿下息怒，待到登临九五的那一日，甚么人还不在殿下指掌之间？到时候殿下让他半夜死，阎罗也不敢放他到五更。”

夜天凌神采有些惨白，过了半晌，他缓缓道：“三个月前的奏章中已经写得很清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剑出鞘，突然落空敌手，一阵轻松以后，殷监正不喜反忧，摸不透看不着的敌手，岂不是最可骇？

庄散柳冷眼看着夜天汐禁止怒意，语气满不在乎：“我既找了殿下，便有我的来由。起码殿下你比济王聪明些，也比湛王手腕够狠。暗中拉拢长门帮与碧血阁这类江湖帮派，借天舞醉坊的案枪弹劾湛王；鼓励京畿卫和御林军产生抵触，对太子落井下石；勾搭突厥，暗害凌王；此次又泄漏军情，乃至澈王丧命疆场。不显山不露水，这些事殿下做得天衣无缝，高超！但是想要对于凌王，我早就说过，上马交战，没人能胜他手中之剑；上马入朝，一样也没人能比他多占几分上风。殿下无妨记下我这句话，对凌王，除了用非常手腕，别无他途。”

沿着两排飞龙腾云的楹柱走去，轻风缓动，层层悄悄静垂的金帷偶尔翻暴露繁复精美的绣纹。跨经一道道雕金嵌玉的高槛，致远殿中越来越温馨，便显得那高擎在两侧缀珠九枝座上的长明灯逐步敞亮起来。

短短数字，却叫眼下心机各别的人猜想纷繁。雄师意向干系着军权去留，卫宗平同殷监正暗中互换了一个眼神，凤衍唇边浮起模糊嘲笑，已抢先道：“迩来雄师每月耗损的粮草已令国库吃紧，陛下仁慈，停歇兵戈，实乃圣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