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共3页]

他就是如许，是个顶天登时的男人，可惜碰到了她，这平生，独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了，这份情，不知要如何去还。

这个动机一过，她不由得自嘲，门是她关上的，现在又生出如此痴妄，实在不该。

陈曦平生无儿无女，也没教养过孩子，唐玉行当年被她所救，现在成了她的嗣子，倒也孝敬，日日晨昏定省，常陪她说说话，不知是成心还是偶然的，常提及他的事。

他的灵堂安插在东院，这些年他一向住在那边，来到东院，灵堂前没甚么人在哭丧，记念的也没有，她站在门口，叮咛人不要出来，她想一小我好都雅看他。

二恨，更喜好世家出身的姨娘，阔别生身母亲。

“夫人，前院送来了宫里赐下的金果，奴婢去给您洗洗。”翠儿提着竹筐走过来，用心将竹筐递到她面前，将竹筐金帛内的果子露给她看。

一恨，听信谗言阔别外祖，学着世家贵女们装狷介看不起阿堵物，伤了外祖父的心。

“母亲礼佛多年，能够不记得玉行了，之前您救过玉行，二叔将玉行过继到父亲母亲名下，将来奉养母亲终老。”

陈曦伸脱手，她的手早已骨瘦如柴，纤细得不成模样，“扶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听到声音，她望去，只见院门外走来一十七八岁的男人，长得与他有两分类似，却无他身上那股温润超脱，面貌也不及他都雅。

握在手里的佛珠‘哐啷’掉落，线断了，珠子撒了一地，她愣愣的看着男人，“母亲？”

“翠儿，我累了，扶我归去，果子你本身吃了吧。”她从树荫下的贵妃榻上站起来，渐渐往屋子挪，自从那年跌入冰湖，受了风寒，她的身子骨就一向倒霉索，现在更是连走路都吃力了，步子迈得大一些，就刺痛不已。

毕竟，这平生要结束了，如果有来世，她必然要争一个合座彩春江红。

“二叔说唐家不成无后。”

陈曦感受不到痛，她大步往外走去，眼里已蓄满泪水，他如何能死，如何能死！

可惜，门外锣鼓喧天，而那门，关了多年，将她与他隔在了千山万水之间。

“他？”前面的话，卡在喉咙，竟说不出来。

陈曦这平生，有三恨。

醒来的时候，唐玉行正细心的扣问大夫，见她醒来，忙轻声问：“母亲，感受如何？”

多年没出佛堂，内里的路却还是没变，她循着影象，拐过游廊，当看到廊檐上挂的灯笼换成了红色，她再也走不动，从门路上栽了下去。

翠儿仿佛是得了嘱托，开初不肯说，陈曦要将她赶走，她才哭着说：“二爷，二爷战死了。”

陈曦，字旧寒，生于崇新十六年，卒于承泰十一年，享年二十七。

归鸿声断残云碧，背窗雪落炉烟直。烛底凤钗明，钗头人胜轻。

“淮征，你说我若死了，你便不独活，你不在了，我又怎能偷生？来生，我还你这份情，可好？”她伸手触摸他的容颜，第一次，第一次触摸他的面貌，这一次再也不消听别人说她不知廉耻勾搭小叔了，也再也无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奸臣之女感冒败俗，再也无人说商户之女乱世家血脉。

日子，一日日的过，陈曦已经风俗这个嗣子在她耳边说他二叔如何如何，俄然有几日，他没来，陈曦有些焦急，但她不会主动问。

心口扯破般的痛，喉咙涌上一股甜腥，她忙用手绢握住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