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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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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3)[第1页/共3页]

是行也,唯于辽水西拔高丽武历逻,置辽东郡及通定镇罢了。八月,敕运黎阳、洛阳、太原等仓谷向望海顿,使民部尚书樊子盖留守涿郡。玄月,庚寅,车驾至东都。

甲辰,内史令元寿薨。

四方兵皆集涿郡,帝征合水令庚质,问曰:“高丽之众不能当我一郡,今朕以此众伐之,卿觉得克不?”对曰:“伐之可克。然臣窃有鄙意,不肯陛下亲行。”帝作色曰:“朕今总兵至此,岂可未见贼而先自退邪?”对曰:“战而未克,惧损威灵。若车驾留此,命虎将劲卒,指授方略,倍道兼行,出其不料,克之必矣。事机在速,缓则无功。”帝不悦,曰:“汝既惮行,自可留此。”右尚方署监事耿询上书切谏,帝大怒,命摆布斩之,何稠苦救,得免。

高丽遣大臣乙支文德诣其营诈降,实欲观真假。于仲文先奉密旨:“若遇高元及文德来者,必擒之。”仲文将执之,尚书右丞刘士龙为慰抚使,固止之。仲文遂听文德还,既而悔之,遣人绐文德曰:“更欲有言,可复来。”文德不顾,济鸭绿水而去。仲文与述等既失文德,内不自安,述以粮尽,欲还。仲文议以精锐追文德,能够有功。述固止之,仲文怒曰:“将军仗十万之众,不能破小贼,何颜以见帝!且仲文此行,固知无功,何则?古之良将能胜利者,军中之事,决在一人。古人各故意,何故胜敌!”时帝以仲文有打算,令诸军咨禀节度,故有此言。由是述等不得已而从之,与诸将渡水追文德。文德见述军士有饥色,故欲疲之,每战辄走。述一日当中,七战皆捷,既恃骤胜,又逼群议,因而遂进,东济萨水,去平壤城三十里,因山为营。文德复遣使诈降,请于述曰:“若旋师者,当奉高元朝行在所。”述见士卒疲弊,不成复战,又平壤城险固,度难猝拔,遂因其诈而还。述等为方陈而行,高丽四周钞击,述等且战且行。秋,七月,壬寅,至萨水,军半济,高丽自后击厥后军,左屯卫将军辛世雄战死。因而诸军俱溃,不成制止。将士奔还,一日一夜至鸭绿水,行四百五十里。将军天水王仁恭为殿,击高丽,却之。来护儿闻述等败,亦引还。唯卫文升一军独全。

壬午,诏左十二军出镂方,长岑、溟海、盖马、建安、南苏、辽东、玄菟、扶馀、朝鲜、沃沮、乐浪等道,右十二军出黏蝉、含资、浑弥、临屯、候城、提奚、蹋顿、肃慎、碣石、东、带方、襄划一道,骆驿引途,总集平壤,凡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人,号二百万,其馈运者倍之。宜社于南桑干水上,类上帝于临朔宫南,祭马祖于蓟城北。帝亲授节度:每军大将、亚将各一人;马队四十队,队百人,十队为团,步兵八十队,分为四团,团各有偏将一人;其铠胄、缨拂、旗幡,每团异色;受降使者一人,承诏慰扶,不受大将节制;其辎重散兵等亦为四团,使步兵挟之而行;进止立营,皆有次叙仪法。癸未,第一军发;日遣一军,相去四十里,连营渐进;终四旬日,发乃尽,首尾接踵,鼓角相闻,旗号亘九百六十里。御营内合十一卫、三台、五省、九寺,分隶内、外、前、后、左、右六军,次后发,又亘八十里。近古出师之盛,未之有也。

初,百济王璋遣使请讨高丽,帝使之觇高丽动静,璋内与高丽潜通。隋军将出,璋使其臣国智牟来请师期。帝大悦,厚加犒赏,遣尚书起部郎席律诣百济,告以期会。及隋军度辽,百济亦严兵境上,声言助隋,实持两端。

北平襄侯段文振为兵部尚书,上表,觉得帝“宠待突厥太厚,处之塞内,资以兵食,蛮夷之性,无亲而贪,异日必为国患。宜以时谕遣,令出塞外,然后明设烽候,缘边镇防,务令严峻,此万岁之长策也。”兵曹郎斛斯政,椿之孙也,以器干明司,为帝所宠任,使专掌兵事。文振知政险薄,不成委以秘密,屡言于帝,帝不从。及征高丽,以文振为左候卫大将军,出南苏道。文振于道中疾笃,上表曰:“窃见辽东小丑,未服酷刑,远降六师,亲劳万乘。但蛮夷多诈,深须防拟,口陈降款,毋宜遽受。水潦方降,不成淹迟。唯愿严勒诸军,星驰速发,水陆俱前,出其不料,则平壤孤城,势可拔也。若倾其本根,馀城自克;如不时定,脱遇秋霖,深为艰阻,兵粮既竭,劲敌在前,靺韍出后,游移不决,非上策也。”三月,辛卯,文振卒,帝甚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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