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1)[第2页/共4页]
戊寅,上至自仁寿宫。冬,十月,戊子,以吏部尚书韦世康为荆州总管。世康,洸之弟也,和静谦恕,在吏部十馀年,时称廉平。常有止足之志,谓后辈曰:“禄岂须多,防满则退;年不待暮,有疾便辞。”因恳乞骸骨。帝不准,使镇荆州。时天下唯有四总管,并、扬、益、荆,以晋、秦、蜀三王及世康为之,当世觉得荣。
高祖文天子上之下
齐州刺史卢贲坐民饥闭民粜,除名。帝后复欲授以一州,贲对诏失旨,又有牢骚,帝大怒,遂不消。皇太子为言:“此辈并有佐命功,虽性行轻险,诚不成弃。”帝曰:“我抑屈之,全其命也。微刘昿、郑译、卢贲、柳裘、皇甫绩等,则我不至此。然此等皆反覆子也,当周宣帝时,以恶棍得幸。及帝大渐,颜之仪等请以赵王辅政,此辈行诈,顾命于我。我将为政,又欲乱之,故昿谋大逆,译为巫蛊。如贲之例,皆不满志,任之则不逊,置之则怨望,自难堪信,非我弃之。世人见此,谓我薄于功臣,斯不然矣。”贲遂废,卒于家。
丁酉,制:“私家不得藏纬候、图谶。”
开皇十四年甲寅,公元五九四年春,三月,胜利。夏,四月,乙丑,诏行新乐,且曰:“官方音乐,流僻日久,弃其旧体,竞造繁声,宜加禁约,务存其本。”万宝常听太常所吹打,泫然泣曰:“乐声淫厉而哀,天下不久将尽!”时四海全盛,闻者皆谓不然;大业之末,其言卒验。宝常贫而无子,久之,竟饿死。且死,悉取其书烧之,曰:“用此何为!”
丁亥,上至自岐州。
十仲春,乙酉,以内史令杨素为尚书右仆射,与高飃专掌朝政。生性疏辩,高低在心,朝臣以内,颇推高飃,敬牛弘,厚接薛道衡,视苏威蔑如也,自馀朝贵,多被陵轹。其才艺风调优于飃;至于推诚体国,处物平当,有宰了解度,不如飃远矣。右领军大将军贺若弼,自谓功名出朝臣之右,每以宰相自许。既而杨素为仆射,弼仍为将军,甚不平,形于言色,由是坐免官,怨望更甚。久之,高低弼狱,谓之曰:“我以高飃、杨素为宰相,汝每昌言曰:‘此二人惟堪啖饭耳!’是何意也?”弼曰:“飃,臣之仇敌;素,臣舅子。臣并知其为人,诚有此语。”公卿奏弼怨望,罪当死。上曰:“臣下守法不移,公可自求活理。”弼曰:“臣恃至尊威灵,将八千兵渡江,擒陈叔宝,窃以此望活。”上曰:“此已格外重赏,何用追论!”弼曰:“臣已蒙格外重赏,今还格外望活。”既而上低徊者数日,惜其功,特令除名。岁余,复其爵位,上亦忌之,不复任使,然每宴赐,遇之甚厚。
冬,十月,己丑,上幸长春宫;十一月,壬子,还长安。
汴州刺史令狐熙来朝,考成为天下之最,赐帛三百匹,颁告天下。熙,整之子也。
上之灭陈也,以陈叔宝屏风赐突厥大义公主。公主以其宗国之覆,心常不平,书屏风,为诗叙陈亡以自寄。上闻而恶之,礼赐渐薄。彭公刘昶先尚周公主,流人杨钦亡入突厥,诈言昶欲与其妻反叛攻隋,遣钦来告密大义公主,出兵扰边。都蓝可汗信之,乃不修职贡,非常边患。上遣车骑将军长孙晟使于突厥,微察看之。公主意晟,言辞不逊,又遣所私胡人安遂迦与杨钦计议,扇惑都蓝。晟至京师,具以状闻。上遣晟往索钦;都蓝不与,曰:“检校客内无此色人。”晟乃赂其达官,知钦地点。夜,掩获之,以示都蓝,因发公主私事,国人大觉得耻。都蓝执安遂迦等,并以付晟。上大喜,加授开府仪同三司,仍遣入突厥废公主。内史侍郎裴矩请说都蓝使杀公主。时处罗侯之子染干,号突利可汗,居北方,遣使求婚,上使裴矩谓之曰:“当杀大义公主,乃许婚。”突利复谮之于都蓝,都蓝因发怒,杀公主,更表请婚,朝议将许之。长孙晟曰:“臣观雍虞闾反覆无信,直以与玷厥有隙,以是欲依倚国度,虽与为婚,终当叛去。今若得尚公主,承藉威灵,玷厥、染干必受其征发。强而更反,后恐难图。且染干者,处罗侯之子,素有诚款,于今两代,前乞通婚,不如许之,招令南徙,兵少力弱,易可抚驯,使敌雍虞闾觉得边捍。”上曰:“善。”复遣晟慰谕染干,许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