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3)[第1页/共3页]
景遣军至江乘拒纶军。赵伯超曰:“若从黄城通衢,必与贼遇,不如径指钟山,突据广莫门。出贼不料,城围必解矣。”纶从之,夜行失道,迂二十馀里。庚辰旦,营于蒋山。景见之大骇,悉送所掠妇女、珍货于石头,具舟欲走。分兵三道攻纶,纶与战,破之。时山颠寒雪,乃引军下爱敬寺。景陈兵于覆舟山北,乙酉,纶进军玄武湖侧,与景对陈,不战。至暮,景更约明日会战,纶许之。安南侯骏见景军退,觉得走,即与懦夫逐之;景旋军击之,骏败走,趣纶军。赵伯超瞥见,亦引兵走,景乘胜追击之,诸军皆溃。纶收馀兵近千人,入天保寺;景追之,放火烧寺。纶奔朱方,士卒践冰雪,常常堕足。景悉收纶辎重,活捉西丰公大春、安前司马庄丘慧、主帅霍俊等而还。丙戌,景陈所获纶军首虏铠仗及大春即是城下,使言曰:“邵陵王已为乱兵所杀。”霍俊独曰:“王小得胜,已全军还京口。城中但死守,救兵寻至。”贼以刀殴其背,俊辞色弥厉;景义而释之,临贺王正德杀之。
癸巳,侍中、都官尚书羊侃卒,城中益惧。侯景大造攻具,陈于阙前,大车高数丈,一车二十轮。丁酉,复打击城,以蛤蟆车运土填堑。
上征衡州刺史韦粲为散骑常侍,以都督长沙欧阳顀监州事。粲,放之子也。还,至庐陵,闻侯景乱,粲简阅部下,得精兵五千,倍道赴援。至豫章,闻景已出横江,粲就内史刘孝仪谋之,孝仪曰:“必如此,当有敕。岂可轻信人言,妄相轰动!或恐不然。”时孝仪置酒,粲怒,以杯抵地曰:“贼已渡江,便逼宫阙,水陆俱断,何暇有报!假令无敕,岂得自安!韦粲本日何情喝酒!”即驰马出部分。将发,会江州刺史当阳公大心遣使邀粲,粲乃驰往见大心曰:“上游藩镇,江州去京比来,殿下情计诚宜在前。但中流任重,当须应接,不成阙镇。今宜且张阵容,移镇湓城,遣偏将赐随,于事便足。”大心然之,遣中兵柳昕帅兵二千人随粲,粲至南洲,外弟司州刺史柳仲礼亦帅步骑万馀人至横江,粲即送粮仗赡给之,并散私金帛以赏其兵士。
鄱阳王范遣其将梅伯龙攻王权贵于寿阳,克其罗城;攻中城,不克而退,范益其众,使复攻之。
景使萧见理与仪同三司卢晖略戍东府。见理凶恶,夜,与群盗剽劫于大桁,中流矢而死。
陈昕为景所擒,景与之极饮,使昕汇集部曲,欲用之。昕不成,景使其仪同三司范桃棒囚之。昕因说桃棒,使帅所部袭杀王伟、宋子仙,诣城降。桃棒从之,潜遣昕夜缒入城。上大喜,敕镌银券赐桃棒曰:“事定之日,封汝河南王,即有景众,并给金帛歌女。”太子恐其诈,踌躇不决,上怒曰:“受降常理,何忽致疑!”太子召公卿集会,朱异、傅岐曰:“桃棒降必非谬。桃棒既降,贼景必惊,乘此击之,可大破也。”太子曰:“吾坚城自守以俟外援,援兵既至,贼岂足平!此万全策也。今开门纳桃棒,桃棒之情,何易可知!万一为变,悔无所及。社稷事重,须更详之。”异曰:“殿下若以社稷之急,宜纳桃棒;如其踌躇,非异所知。”太子终不能决。桃棒又使昕启曰:“今止将所领五百人,若至城门,皆自脱甲,乞朝廷开门赐容。事济以后,保擒侯景。”太子见其诚心,愈疑之。朱异拊膺曰:“失此,社稷事去矣!”俄而桃棒为部下所告,景拉杀之。陈昕不知,准期而出,景邀得之,逼使射书城中曰:“桃棒且轻将数十人先入。”景欲衷甲随之,昕不肯,期以必死,乃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