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1)[第2页/共4页]
初,广城君郭槐,以贾后无子,常劝后使慈爱太子。贾谧娇纵,数无礼于太子,广城君恒切责之。广城君欲以韩寿女为太子妃,太子亦欲婚韩氏以自固;寿妻贾午及后皆不听,而为太子聘王衍少女。太子闻衍长女美,而后为贾谧聘之,心不能平,颇觉得言。及广城君病,临终,执背工,令经心于太子,言甚切至。又曰:“赵粲、贾午,必乱汝家事;我身后,勿复听入。深记吾言。”后不从,更与粲、午暗害太子。
正始中,毌丘俭讨句骊,徙其馀种于荥阳。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以后,必至殷炽。今百姓渎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但顾其微小,权势不逮耳。
于时朝野咸知贾后有害太子之意,中护军赵俊请太子废后,太子不听。左卫率东平刘卞,以贾后之谋问张华,华曰:“不闻。”卞曰:“卞自须昌小吏,受公成拔乃至本日。士感知己,是以尽言,而公更有疑于卞邪!”华曰:“假令有此,君欲如何?”卞曰:“东宫俊乿如林,四率精兵万人;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入录尚书事,废贾后于金墉城,两黄门力耳。”华曰:“明天子当阳,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命,忽相与行此,是无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虽能有成,犹难免罪。况权戚满朝,威柄不一,成可必乎?”贾后常使亲党微服听察于外,颇闻卞言,乃迁卞为雍州刺史;卞知言泄,饮药而死。
关内侯敦煌索靖,知天下将乱,指洛阳宫门铜驼叹曰:“会晤汝在波折中耳!”
秋,八月,以裴顀为尚书仆射。顀虽贾后支属,然雅望素隆,四海唯恐其不居权位,寻诏顀兼任门下事,顀上表固辞,以“贾模适亡,复以臣代之,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举,为圣朝累。”不听。或谓顀曰:“君能够言,当尽言于中宫;言而不从,当远引而去。倘二者不立,虽有十表,难以免矣。”顀慨然久之,竟不能从。
太子幼有令名,及长,欠好学,惟与摆布玩耍。贾后复使黄门辈诱之为奢糜威虐,由是名誉浸减,骄慢益彰。或废朝侍而纵游逸,于宫中为市,令人屠酤,手揣斤两,轻重不差。其母,本屠家女也,故太子好之。东宫月俸钱五十万,太子常探取仲春,用之犹不敷。又令西园卖葵菜、蓝子、鸡、面等物而收其利。又好阴阳小数,多所拘忌。洗马江统上书陈五事:“一曰虽有微苦,宜力疾朝侍。二曰宜勤见保傅,咨谗善道。三曰画室之功,可且减省,后园刻镂杂作,一皆罢遣。四曰西园卖葵、蓝之属,亏败国体,贬损令闻。五曰缮墙正瓦,不必拘挛小忌。”太子皆不从。中舍人杜锡,恐太子不得安其位,每尽忠谏,劝太子修德业,保令名,言辞诚心。太子患之,置针著锡常所坐毡中,刺之流血,锡,预之子也。
贾后淫虐日甚,私于太医令程据等;又以簏箱载道上幼年入宫,复恐其漏泄,常常杀之。贾模恐祸及己,甚忧之。裴顀与模及张华议废后,更立谢淑妃。模、华皆曰:“主上自无废黜之意,而吾等专行之,倘上心不觉得然,将若之何!且诸王方强,朋党各别,恐一旦祸起,身故国危,无益社稷。”顀曰:“诚如公言。然中宫逞其昏虐,乱可立待也。”华曰:“卿二人于中宫皆亲戚,言或见信,宜数为陈祸福之戒,庶无大悖,则天下尚未至于乱,吾曹得以估游卒岁罢了。”顀朝夕说其从母广城君,令戒谕贾后以亲厚太子,贾模亦数为后言祸福;后不能用,反以模为毁己而疏之;模不得志,忧愤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