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3)[第2页/共3页]
夏,四月,戊子,爵乳母王圣为野王君。
秋,八月,辛巳,以大鸿胪耿宝为大将军。
宪世贫贱,父为牛医。颍川荀淑至慎阳,遇宪于逆旅,时年十四;淑辣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前至袁阆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有颜子,宁识之乎?”阆曰:“见吾叔度邪?”是时同郡戴良,才高倨傲,而见宪何尝不正容,及归,罔然如有失也。其母问曰:“汝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良不见叔度,自发得无不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可贵而测矣。”陈蕃及同郡周举常相谓曰:“时月之间不见黄生,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矣。”太原郭泰,少游汝南,先过袁阆,不宿而退;进,往从宪,累日方还。或以问泰,曰:“奉高之器,譬诸氿滥,虽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成量也。”宪初举孝廉,又辟公府。朋友劝其仕,宪亦不拒之,暂到京师,即还,竟无所就,年四十八终。
王圣、江京、樊丰等谮太子乳母王男、厨监邴吉等,杀之,家眷徙比景;太子思男、吉,数为感喟。京、丰惧有后害,乃与阎后妄造虚无,构谗太子及东宫官属。帝怒,召公卿以下,议废太子。耿宝等承旨,皆觉得当废。太仆来源与太常桓焉、廷尉犍为张皓议曰:“经说,年未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且男、吉之谋,皇太子容有不知;宜选忠良保傅,辅以礼义。废置事重,此诚圣恩所宜宿留!”帝不从。焉,郁之子也。张皓退,复上书曰:“昔贼臣江充造构谗逆,颠覆戾园,孝武久乃觉寤,虽追前失,悔之何及。今皇太子方十岁,未习保傅之教,可遽责乎!”书奏,不省。玄月,丁酉,废皇太子保为济阴王,居于德阳殿西钟下。来源乃要结光禄勋礻殳讽、宗正刘玮、将作大匠薛皓、侍中闾丘弘、陈光、赵代、施延、太中大夫九江朱伥等十馀人,俱诣鸿京都证太子无过。帝与摆布患之,乃使中常奉养诏胁群臣曰:“父子一体,本性天然;以义割恩,为天下也。历、讽等不识大典,而与群小共为欢哗,外见奸佞而内希后福,饰邪违义,岂事君之礼!朝廷广开言事之路,故且统统假贷;若怀迷不反,当明显刑书。”谏者莫不失容。薛皓先顿首曰:“固宜如明诏。”历怫然,廷诘皓曰:“属通谏何言,现在复背之?大臣乘朝车,处国事,固得展转若此乎!”乃各稍自引发。历独守阙,连日不肯去。帝不怒,尚书令陈忠与诸尚书遂共劾奏历等,帝乃免历兄弟官,削国租,黜历母武安公主不得会晤。
仲春,丙子,车驾东巡。辛卯,幸泰山。三月,戊戌,幸鲁,还,幸东平,至东郡,历魏郡、河内而还。
汝南太守山阳王龚,政崇暖和,好才爱士。以袁阆为功曹,引进郡人黄宪、陈蕃等;宪虽不平,蕃遂就吏。阆不修异操而致名当时,蕃性气高超,龚皆礼之,由是群士莫不归心。
三年甲子,公元一二四
范晔论曰:黄宪谈吐风旨,无所传闻;然士君子见之者,靡不平深远,去玭吝,将以道周性全,无德而称乎!余曾祖穆侯觉得:“宪,雙然其处顺,渊乎其似道,浅深莫臻其分,清浊未议其方,若及门于孔氏,其殆庶乎!”
夏,四月,乙丑,车驾入宫。
初,樊丰、周广、谢惲等见杨震连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圣旨,调发司农钱谷、大匠见徒材木,各起家舍、园池、庐观,役费无数。震复上疏曰:“臣备台辅,不能调和阴阳,客岁十仲春四日,京师地动,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宫,此中臣、近官持权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边疆未宁,躬身陋劣,宫殿垣屋倾倚,枝拄罢了。而靠近幸臣,未崇断金,骄溢逾法,多请徒士,盛修第舍,矫饰威福,门路讙哗,地动之变,殆为此发。又,冬无宿雪,春节未雨,百僚焦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征也。惟陛下奋乾刚之德,弃骄奢之臣,以承皇天之戒!”震前后所言转切,帝既不平之,而樊丰等皆侧目愤怨,以其名儒,未敢侵犯。会河间男人赵腾上书指陈得失,帝发怒,遂收考诏狱,结以罔上不道。震上疏救之曰:“臣闻殷、周哲王,小人怨詈,则还自敬德。今赵腾所坐,激讦谤语,为罪与手刃犯法有差,乞为亏除,全腾之命,以诱刍荛言论人之言。”帝不听,腾竟伏尸都会。及帝东巡,樊丰等因乘舆在外,竞修第宅,太尉部掾高舒召大匠令史考校之,得丰等所诈下圣旨,具奏,须行还上之,丰等惶怖。会太史言星变逆行,遂共谮震云:“自赵腾身后,深用怨怼;且邓氏故吏,有恚恨之心。”壬戌,车驾还京师,便时太学,夜,遗使者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