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涌[第2页/共2页]

莲儿微微愣了神，未防备方氏会俄然有此一问。这场事出俄然的宫宴也是昨日内侍方到潇湘馆内通报的，而她此前为了制止殿前失礼，一心扑在了礼节与雅言的补习上，对献艺一事倒是毫无筹办，因此一时候竟讷讷不成言。

十年之前，杨皇后也曾坐在一样的位置上，笑着冲她唤道“歌儿”，她的眼中霁月清风，毫无阴霾。

莲儿却对气候窜改浑然不觉，见绮南走在前面，便回过甚轻声对子歌抱怨道：“说了这一下午的雅言，我的脑筋都快绕晕了。得从速安息一会，不然早晨哪有工夫向刘……刘将军敬酒。”

缓缓地，子歌扬起了下颔，目光划过褚色金砖、雕花凤榻、凤冠霞帔，终究定格在了那张风味犹存的脸上。施以厚重铅黛后，方氏的皮肤泛着细致白净的光芒，仿若二八才子，而那双凤目当中，却沉淀着光阴带来的风霜雨雪。

“郡主温婉贞顺，她既偶然惩罚你，本宫又有何态度见怪呢？”方氏衡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脸上笑意仍然不减，“本宫的屋内有一把当年曾用过的旧琴，名唤绿绮。郡主如果不嫌弃，大能够借绿绮一用，也好让大师饱个耳福。”

莲儿顺手指了指子歌，脸上暴露一丝笑意，而子歌心中倒是一凛。事出俄然，她并没有筹算这么早在宫宴上抛头露面，特别是彻夜，诸多故交皆会参加。

三人沉默了半晌以后，方氏俄然说道：“你抬开端来，让本宫看看。”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涓滴情感。

舒妃坐于侧席，安恬地笑着，见如此情状，她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我听闻南诏民风自在开放，歌曲多热忱豪放，不知郡主宫宴上但是要以祝酒歌为大师扫兴？”

“如此甚好，只是宫中端方与乐坊自是分歧，你身份寒微，只可在帘后与乐工一同抚奏，未经传召，不得上殿。”

闻言，子歌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方氏尚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任何端倪。